“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他就是?这么个?冷性子,只听少爷的?话。”
沈明语点了点头,连忙说:“无妨的?。”
她正要?抬手,想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递过去,却看竹烟的?步伐极快,已快了她好?几步。
沈明语有心告诉他,自己只是?送个?东西,还得赶着回去,可是?看竹烟那火烧眉毛的?架势,也不知三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只好?快步追了上去。
山庄院内虽不大,但园林设计精巧,处处曲径通幽,好?在三哥居住的?正院不远,片刻后便到了小院门前。
沈明语走得有些急,微微喘气,四下张望了一圈,问:“三哥在屋里?吗?”
竹烟接过沈明语手中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少爷现下不大舒服,您看要?不去隔壁歇息会儿,等他出来了,我再请您过去。”
三哥不舒服?
沈明语一下就想到他寒邪的?毛病,迟疑了片刻,道:“要?不我去瞧瞧他吧。”
竹烟怔愣住,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道:“那您仔细着,有什么事您吩咐我。”
说着,引着她到了正屋门前,侧身让开道,“砰”地一声推开了门,小声道:“少爷就在屋里?。”
沈明语点点头,迈步进了门槛,反手轻轻合上了门。
屋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空荡荡的?,死寂如深潭。
她听见竹烟在外面和连翘说话,隔着雨声听不真切,只是?声音很快便消失了。
上回来山庄时,她睡的?是?客房,这次却是?到了萧成钧的?寝居。
沈明语心中莫名生出不安,手指摸着墙壁,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唤道:“三哥,你睡了吗?”
没听见一丝儿动静。
她朝前又走了几步,想起终究是?自己来晚了,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哥,我来看你了。”
依然一片沉默。
他是?睡着了吗?
沈明语挠了挠脑袋,又唤了一声:“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她摸黑刚走进坐左侧里?间,忽闻到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沈明语心坎儿猛跳,急忙快步往床榻走去。
“哥哥,你没事吧?”
廊外的?昏暗光线透过窗格漏进来,辨认不清屋里?的?情形,只能看见床幔间坐着个?漆黑的?人影。
却在此时,骤然听得一声低沉微哑的?呵斥,“滚。”
话里?的?阴冷气息,叫她整个?人浑身僵住,大脑有一瞬空白,心跳快得几欲蹦出口中。
她僵硬地又朝前挪了一步。
“哥哥是?我,敏敏。”
沈明语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点血味是?从萧成钧手腕上划破而?来。
她心下一惊,赶忙就想上前,“哥哥,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好?吗?”
眼?前人依旧毫无动静。
一片沉默的?浓黑里?,萧成钧坐在床头,双腿随意交叠着,手腕垂落膝上,长发凌乱不堪,身上只穿了件素白的?里?衣,领口微敞,露出劲瘦的?胸膛来。
散乱墨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阴沉的?漆眸,发梢已然浸透冷汗。
那只黢黑的?眼?眸里?,是?沈明语从未见过的?情绪。
不是?他一贯待外人的?冷漠,也不是?他偶尔对她流露出来的?温和。
顷刻间,沈明语几乎又回到了祠堂那夜,和三哥初次相?逢的?那夜。
曾经体会过的?恐惧,似乎挟带着匕首寒意席卷而?来,让她呼吸近乎窒息。
好?半晌,她才颤颤地轻唤了一声。
“哥哥?”
窗户半合,深山寒凉的?潮气扑袭进来,惹得萧成钧头疼欲裂。
听清黑暗里?传来颤抖的?“哥哥”,他在备受折磨中,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