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容温润,林昭筠不免有些耳热,没察觉到身侧的哥哥亦是有些神色不自在,僵硬地侧过了身子。

林昭筠眼神无处可放,见沈明语腰间悬挂着个玉佩,多看了两眼,顺着夸赞道:“世子哥哥,你这玉佩好生漂亮。”

沈明语将玉佩取下来,递到林昭筠手中,笑道:“若是林姑娘喜欢,便送与你罢。”

林昭筠当即喜笑颜开,将玉佩收拢过来,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大声道:“多谢世子哥哥!”

一旁的袁为善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眉心蹙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弱不禁风的小子,竟敢当着他的面与自己妹妹眉来眼去,还送了定情信物!

袁为善面色越发凝重,眉心愈蹙愈紧,正要怒气冲冲开口,忽见沈明语又朝他看来。

“袁小侯爷,这枚玉佩是赠与你的。”她嗓音温和,令人莫名心生亲近之感。

袁为善目光落在沈明语递过来的一枚锦鲤玉佩上,眼前一亮,旋即又迟疑了。

“怎的,小侯爷是不愿与某冰释前嫌么?”

面容昳丽的少年在春日里绽出一抹笑,眉梢浸着些许暖意,相较原先横眉冷对时,犹如冰雪初融,甚为惹眼。

袁为善触及那双澄澈的眸子,眼睫禁不住扑闪了下,继而气定神闲挪开了视线。

过了片刻,他才忸忸怩怩地双手接过,抿了抿唇,沉声道:“多谢沈兄。”

他一贯喜好飞鹰打马,性情桀骜不驯,最不喜心机谋算的小人,也看不上文弱书呆子,是故甚少佩戴扇坠香囊玉佩之物。

可不知怎的,忽觉得手里的玉佩瞧着模样也挺好看。

过了片刻,老太太打发人请几人去春晖堂,沈明语这才知道林方廷也来了府上,心中一咯噔。

依着梦中所见,兰姨娘被卷入七皇子党的案子里,林方廷正是其中关键人物之一。

他久在朝堂,原本就是七皇子党的肉中钉眼中刺,料想他手中也有不少七皇子党的罪证线索。

若想避开兰姨娘被劫持之事,还是需得寻到那桩案子的蛛丝马迹。

只是,这要如何打探消息?

沈明语望着林昭筠与袁为善,心里默默有了主意。

刚到春晖堂外,便听得屋里笑语喧嚷。

沈明语进去后才看见,萧大爷、萧二爷和两个哥哥都在。

袁为善快步走到林方廷身侧坐下,林昭筠转而被嬷嬷们领着去了隔壁。

沈明语便知道,众人要谈论的远非内宅之事了。

她望着林昭筠轻快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生出一分酸楚。

分明也是才名在外的世家千金,通晓古今,颇有见地,却不能与人谈论治国平天下,连旁听也不许。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林昭筠是个姑娘家。

沈明语想起梦境里狱中遭遇,暗自下了决定。

若她能改变自己命运,定也要尽力护住林昭筠,至少让她不必被人强纳,不受轻贱。

沈明语自进来后,同林方廷行了礼问好,便一直站在萧大爷身边,听着几个长辈谈论朝政时事。她始终半低着头,却察觉到林方廷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

直至林方廷叹了口气,说想请沈明语做说客,她终是忍不住,不卑不亢地抬起眼,露出笑脸道:“林阁老言重了,我不过小辈,哪里说得上什么话?”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可大可小,古有负荆请罪,今何尝不能有登门领错?再者,坦荡君子无悦簧言,便是我胆敢向太子殿下进言,只怕殿下也未必能听进去,反倒惹得殿下生疑。”

林方廷笑道:“我们家的小子,就比不得世子半分,你瞧这通身的气派,俨然有几分沈老将军的架势,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言善道多了。”

萧大爷等人附和着笑了两声。

沈明语自知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可她却需得这般说,好彻底断了林方廷的念想。

凭着平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