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廊下,并肩看书,暂且抛开了那?些尘世困扰,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赵嬷嬷远远望着,莫名想起当?年的萧三爷和兰娘。
一对璧人躲在这四方小院,外面汹涌洪流与他们无关。
没有什么世俗流言,没有什么困阻,有的只是有情人依偎而?坐,无人打搅。
……
紫藤架下,沈明语和萧成钧刚说了会儿话,不成想门口忽现出两?道身?影。
萧大爷与萧明景父子二人说着话,似乎是来找萧成钧有事。
两?人抬眼,一下就看见?萧成钧与沈明语的亲昵动作,面上神色倏地凝固,骇了一跳。
沈明语脑子嗡地一响,思绪霎时陷入空白,竟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外面传她已经暴毙,她却出现在兰亭院
直到?萧成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站起身?来,声音平静道:“大伯,五弟,过来可是有事?”
萧明景抖着手,指着僵坐原地的沈明语,嘴唇直哆嗦。
“三哥,你这是、你把?人藏起来了?所以,外头传的都是真的?六弟他,他真是个姑娘家……那?、那?你这是在干嘛!你,你们”
他语无伦次,几次说不下去。
但?凡有双眼睛,都能看出来他二人之间的缠绵情意。
萧成钧牵唇笑了笑,只淡淡回了四个字,“如你所见?。”
萧大爷:“……”
萧明景如遭雷击,只觉得天崩地陷般,睁大了眼,“三哥,你疯啦!你,不是,你们……”
庭院一片死寂。
沈明语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几乎快听不见?。
三哥真是疯了,他就这么直白地告诉了五哥,五哥要怎么看待她?
她无法忽视萧大爷和萧明景投过来的目光,浑身?僵硬,如石塑般一动不动。
沈明语下意识想去抚开萧成钧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奈何那?宽厚掌心沉沉下压,纹丝不动。
到?底是萧大爷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原来六郎没死……是好事,好事啊。”他笑得很僵硬,语调极其别扭,“既然人没事,该好好儿吃顿饭庆祝,晚上一并来春晖堂用膳吧。”
萧明景听父亲岔开话题,犹自不甘心,看看萧成钧,又看看沈明语,蹙眉问:“六……妹妹,你是不是有苦难言,三哥他怎能这样对你!你说句话呀!”
沈明语紧咬着唇,没有吭声。
这情形太过难堪,她说不出半个字。
先?前五哥陪同她去文华殿进学的日?子,历历在目。
五哥人虽迟钝了些,但?总是尽力体贴她,看她闷闷不乐时,为她寻来话本,看她练字手腕酸痛时,亲手给?她涂药油……
她恍惚中就想起,她和萧成钧长街遇刺的那?个夜晚,五哥跪在祖母面前,磕着头,说愿意代她二人受过。
“五哥……”她嗫嚅着,最后只轻轻唤了萧明景一声。
萧明景视线在她和萧成钧之间徘徊,眉心拧成了麻花。
这几日?,他每次听见?外面的传言,都要与人怒骂几十回合,为沈明语辩驳,也不相信她已经去世。但?哪怕他心底早就接受了她是个女孩儿的事,也万万没想到?今日?这情形。
此刻他亲眼所见?,只觉得比那?些传言更?为荒谬!
三哥那?般性子,怎会觊觎自己的妹妹?六妹妹那?样好的人,又怎会变成了“笼中雀”?
他死死盯着她二人,似要在他们身?上烫出个洞。
“六妹妹,你告诉我?,三哥他是喝醉了酒发疯了,是不是?”他在做最后的挣扎,一步步朝院内走来,“你们、你们不是那?样的,对吗?”
萧成钧面无表情应道:“我?与她并无血缘关系。”
萧明景怒吼:“我?没问你!”
他从不敢对这位高冷的兄长大呼小叫,但?现在却顾不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