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必萧成钧叮嘱,樊启心领神会,与他分道扬镳,决定?带着人先行回行宫回禀太子?。

这处农庄原先是先太子?和太子?妃勤俭务农之?地,多年来虽未有人再踏足,却依然有宫人看守清扫。

萧成钧来寻沈明语前,特意问李瑛要?了块令牌,是故他带着沈明语得以顺利入内。

他将昏迷的沈明语抱进内室,一面?吩咐玄池去请方玉寒过?来,一面?叫人去准备热水。

玄池不?敢耽搁,当即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萧成钧将沈明语放在榻上时,她?忽然醒了过?来,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摆。

“你且先歇息片刻,热水还没好?。”萧成钧对上她?的眼眸,柔声哄道:“我去换身衣衫,免得熏着你。”

沈明语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萧成钧扯过?被子?,将她?盖得严实,才?快步走?到屏风外。

他眉头紧蹙,脱下一身染血的衣衫,换上干净的月白长衫,又在一旁的清水盆中?反复搓洗手指,直搓得指节发红,他眉心稍总算稍舒展,反复低嗅,确认闻不?见任何?血腥气,才?快步返回室内。

农庄的宫人只知道来者是大理寺卿,似乎急切需要?救治他怀里的伤者,故而?并未深想,麻利地收拾好?盥洗室,送来热水,便退下了。

萧成钧将沈明语抱进盥洗室,动作?温柔地给她?洗脸,替她?擦拭净面?上的尘土色。

他半垂着眼,瞥到她?锁骨下的伤处,擦着她?脖颈的手指微微一顿,低声道:“敏敏,我得给你先处理一下伤处,可好??”

她?伤处的位置有些微妙,纵然先前已经与她?有过?那样亲密的经历,但彼时到底事?出紧急,今非昔比,他不?能擅自?做主,怕她?不?自?在。

沈明语抿了抿唇,没有抬眼看他。她?明白萧成钧顾忌什么,二人虽已经心意相通,但要?在这样明亮的烛火下袒露伤处,她?确实有些窘迫。

也怕他看见伤处后更为自?己担心。

但最后,她?只是轻轻颔首,轻声说:“我无妨的,哥哥,你给我上药吧。”

所幸她?全身上下并未受其他伤,但肩上的箭伤却颇为严重,她?虽已经简单处理过?一回,伤处仍渗出不?少污血,血渍已经凝固,黏住了贴身里衣。

先前她?自?己扯下了薄纱布条包扎伤处用以止血,萧成钧拿了剪子?剪开?,不?敢多用丁点儿力,生怕撕扯到她?的伤处。

饶是他如此小心翼翼,动作?格外温柔,但取下布条时,仍是牵扯到了伤口。

沈明语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又很快闭上了嘴,咬紧了牙,抿着唇一声不?吭。

萧成钧手腕一顿,嗓音带上了些暗哑,柔声道:“疼的话可以出声,不?必忍着的。”

沈明语闷闷应了个“嗯”字,鼻音浓重,却依然没吭半个字。

萧成钧知道她?是怕他担心,心脏蓦地发紧。

他取了干净的软帕,沾了温水,覆在黏连的布条处,待凝固的血污被融化,再小心揭开?最后一块布条。

他屏气凝神,仔细清洗了伤处,替她?覆上了药,最后用干净的素纱布条裹紧伤处。

一连串动作?下来,沈明语始终紧咬着牙,疼得鬓角冷汗直冒,却从头至尾没呜咽过?一声。

见她?这样,萧成钧更是呼吸发窒,心似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几乎喘不?上气。

他吩咐人重新打了热水来,要?为她?擦拭身上的脏污。

沈明语坐在圆凳上,任凭他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衫,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却紧紧拢成了拳头。

她?垂着头,长发披散肩头,浓长的漆黑眼睫轻覆,遮住了眼底的所有委屈。

衣衫尽数褪去,仅剩一件素白的里衣,她?身上蓦地一凉,不?自?觉颤抖了下。

或许是她?一路都太过?安静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萧成钧只觉得呼吸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