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瞩目的,便是一幢三层重檐凤凰楼,宛若展翅欲飞,登楼远眺,便能将行宫及猎场风光尽收眼底。
行宫外猎场内早已放了各类走兽,不计其数,只待众人游猎,侍卫禁军早已先?行入驻行宫,有条不紊布置安防,预备迎驾。
临行前一夜,岐王李珩静坐在?王府临水亭中,盯着黑白棋子满布的棋盘,一眨不眨,直至双眸泛出了红,才缓缓闭了闭眼。
弯月微微发毛,月色洒在?琉璃瓦上,整座王府镀上朦胧银辉,檐角脊兽显得格外狰狞,泛着冷冷的幽光。
李珩睁开眼,抬眸望向?那状若腾飞的脊兽,浑身血液澎湃,眼底却涌起?一股冷意。
储君之位,他终于彻底死心?了。
那是七月底的某个夜晚,他进宫探望淑妃,本想告知母亲自己决意射杀太子,一切万事俱备,只待她开口请求皇帝出行。
但却得知舅舅先?行一步来看母亲,他静立屏风外,听到了一桩秘闻,整个人犹如被?剖分为二,一半惊恐不安一半血液沸腾。
他从未想过,自己原来不是父皇亲生,更未曾想过,平日那个唯唯诺诺的表弟,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而母亲和舅舅谈及此事,却毫无隐瞒他的歉疚,只有为他那个失踪多时的弟弟担忧。
说不清当时如何作想,哪怕过去数夜,李珩仍是难以置信。
直至那日,他终于沉不住气,亲自进宫逼问?母亲,在?他的咄咄逼人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原来,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储君,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皇帝亲生,而是母亲当年为了固宠,和别?人私通的野种?!
李珩对自己过往二十年的人生产生了强烈的失望,甚至是愤恨。
他打小就以为,自己处处都比那病恹恹的太子强,父皇不信任自己是因?为自己还需要磨砺,不成想,他根本就不配成为储君。
母妃一直对自己争夺储君的敷衍也?有了解释。
她怕东窗事发,怕被?发现?,他这个深得帝宠的皇子,竟然不是皇帝亲生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