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景拉沈明语的胳膊,悄悄说:“这县主好大的派头,向来都是你坐在祖母身侧的。”

沈明语心不在焉扒拉饭菜,说:“待客之道……”

她忽然不想说场面话?了?,闷闷地低头,没有再吭声。

她吃得?不多,仪态端正,一饮一食皆优雅从容,甚至到?赏心悦目的地步。

连萧明景都看出?来她的反常,散席后,便拿胳膊肘悄悄儿戳她,“六弟,你这是怎的了??”

许是他?动作太过明显,惹得?李瑶月忍不住望过来。

她满眼好奇,脆生生道:“我早听闻沈世子光风霁月,风姿秀逸,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沈明语讪讪地笑,“县主谬赞了?。”

平阳郡主笑着接话?道:“世子性情温和,颇擅棋艺,你二人?年纪相仿,得?空倒可以切磋一二。”

李瑶月自幼跟着晋王学棋,眼高于顶,自觉同龄人?无人?能出?其右,掩唇笑道:“既然姑姑这么说,那我可要?会一会世子了?,择日?不如撞日?,还请世子今夜务必赏脸。”

不等沈明语婉拒,她又笑问:“不知世子师承何处?”

沈明语笑容僵硬而不失礼貌,“我师承章老。”

李瑶月微微错愕,继而神情郑重起来,“章老素有棋圣之名,料想世子棋艺也是拔尖的,这下我非讨教一番不可了?。”

沈明语暗自叫苦。

她若赢了?,折煞贵客面子,她若输了?,有损章老名声。

正是骑虎难下之时,忽听得?门外有淡淡的嗓音响起:“县主,切磋棋艺耗时过长?,误了?回宫的时辰就不好了?。”

沈明语抬起眼来,见萧成钧缓步进来,走到?她身前,随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亲昵。

李瑶月看他?过来,抿唇笑道:“三哥哥,数月不见,怎这般生分,一口?一个县主,倒叫我不自在了?。”

萧成钧面无表情,声音一贯地平静,“原先不知县主尊贵,有所失礼。”

李瑶月瞟了?沈明语一眼,说:“既然不能切磋棋艺,那便切磋切磋剑法,如何?”

她虽是冲沈明语说话?,目光却始终停在萧成钧身上,“沈老将军年轻时剑法卓绝,颇负盛名,他?的孙儿应当也不差吧?”

沈明语脑仁儿发疼。

这姑娘怎的不依不饶,非要?和她切磋?

李瑶月既然敢提出?比试,自然对自己的剑法颇有信心。而她根本是个半吊子,怎么比?

显然萧成钧也知道这点?,淡淡道:“六弟自幼体弱,不曾习武,县主若真想切磋,某可奉陪一二。”

李瑶月瘪嘴道:“三哥哥,你又不会耍剑,我和你比什么?岂非是我胜之不武,。

萧成钧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冷声道:“那县主分明也知道我六弟不擅武艺,又何必胡搅蛮缠?”

被他?当众落了?面子,李瑶月面上有些发热,咬了?咬唇,却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听他?二人?争辩,沈明语忍耐到?了?极致,蓦地站起身。

“县主身为贵客,执意在今日?与我切磋大可不必,但我也不愿轻易叫人?看低了?去。”

她目光直视着李瑶月,声音铿锵有力,“我虽与阿爷不可相提并论,却并非不学无术,我虽自幼体弱,却不曾妄自菲薄,今日?便作一套剑舞,向诸位献丑了?。”

她朝前一步,高声唤道:“拿我的银鳞剑来!”

半夏很?快取来了?那柄软剑。

沈明语手握剑柄,指尖慢慢滑过银色剑身,“叮”地轻轻一弹。

除了?喝醉在一旁趴睡的袁为善,众人?都有些诧异。

谁不知沈小世子性子温吞,弱不禁风,他?当真会舞剑?

沈明语屏住呼吸,随意挽了?两个剑花,对一旁的乐伶道:“奏曲,十面埋伏。”

她无暇顾及旁人?的眼光,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