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亭没睡着,察觉到方槐柠的体温便微微侧身向他靠了靠, 方槐柠立马伸手搂住了他。
“还疼吗?”方槐柠问。
栗亭以为他在问自己的腿,勾着唇轻轻的哼笑了一声,仿佛是对这种小伤的不屑,可是当察觉方槐柠的手抚在自己的肋下时,栗亭原本半眯的眼又睁开了几分。
栗亭说:“田大恺跟你说的?”
方槐柠:“唔?”
栗亭道:“就是田典。”
“原来他叫田大恺,”方槐柠感叹,“他只是……把你们俩当初认识时候的事告诉了我。”
田典原名田大恺,自小离家没文化,又因为性向问题没少被人歧视排挤,加之他脾性本就软弱无能,遭遇欺骗耍弄已经是家常便饭,改名扮女装也是因为田典总说希望自己能像女生那样被人宠爱,找到一个真正对他好的高富帅,这就是他在遇上栗亭之前的处世观。
“他怎么告诉你的?”栗亭问。
方槐柠道:“他说……四年前他被人甩了想跳河自杀,是你路过的时候救了他。”那一天也是寒冬,就像今天一样,栗亭为救人下了水。不过他伤得更重,甚至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
栗亭没说话。
方槐柠看着他:“田典其实知道,知道你在下水之前就断了三根肋骨,但他还是觉得这是他的责任。”
栗亭嗤笑了一声:“他已经把这情还我了。”
方槐柠意外。
栗亭道:“这笨蛋把自己卖身给一个破酒吧五年,然后强行送了我一大笔钱。”栗亭忘不掉那一段时间田典天天捧着用报纸包的钞票在各种打工场所堵自己,一次次被他拒绝最终嚎啕大哭的样子。
方槐柠明白了:“这是你第一年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