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他歪着脑袋看她。

林蓁把灯笼抱进怀中，微声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用童声一本正经回：“我叫周牧则，牧羊的牧，原则的则。姐姐你叫什么？”

林蓁正想开口，抬眸一瞥却发现远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走近，只能匆匆留下一句“我明天再告诉你”，随即头也不回朝道路另一端奔去。

心脏在胸口砰砰震跳，独自一人在雪地里奔走百余米后，林蓁终于停步喘息，立在原地回眸眺望，看到一团模糊红影被大人弯腰抱进怀中，逐渐背对她远去，直至消匿成黑点。

她收回视线，继续迈步，灯笼被她抱在怀里，脑海反复循环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反复循环着周牧则这三个字。

原来她弟弟叫周牧则。

原来她弟弟……比她想象中还要可爱。

林蓁用力吸了下鼻子，忽然觉得，心口好像没有那么沉了。

……

“你现在简直和以前那个小胖墩判若两人……”

热闹非凡的集市区，林蓁挤在夹缝间隙侧头观视身旁少年，悠悠语调似含叹息：

“你小时候多可爱啊，怎么长大后就变样了呢？哎，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周牧则不理睬她的拿腔作调，手提两大袋零食年货，目光扫向周边商铺，头也不回问：

“还有没有想买的？”

林蓁不回答，目光停驻在街角，半晌才被他盯得侧头，无辜眨眼：

“看我干嘛？”

周牧则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店铺招牌上「烟花爆竹」几个字，心里有了数。

还没来得及开口，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叫唤：“牧则？”

两人同时侧目，对视上蒋余亮的笑脸，林蓁不由惊讶：“姐夫？”

第0159章 159.全给你

暮霭沉落时分，蒋余亮驱车驶停在何家大门外，林蓁和周牧则从后备箱拎出大包袋子，正要往院内迈步，忽而听到暗处传来声音：

“这就是我表妹。”

说话的人是何文卓。

林蓁动作一顿，随后踏步向里，看到何文卓被一个陌生女孩挽着手臂，两人举止亲昵，当下就有了判断。

她主动开口问：“表哥，这位是表嫂吗？”

何文卓含笑点头，目光却如丝线黏着在她脸上。林蓁忽略掉这种不适，继续弯唇，同他身旁女孩招呼：

“表嫂你好，我叫林蓁。”顿了顿，又倾额指向旁侧，“这是我弟弟牧则。今年你能来家里过年，我们都很高兴。”

年轻女孩对何文卓低念了句“表妹确实很漂亮啊”，又抬头向她看来，眼里聚着纯真的笑：

“我叫冯楠，刚好跟你同岁，你叫我楠楠就行啦。”

林蓁笑着唤她一声“楠楠”，没来得及继续多说，舅妈就步履匆匆向门口走来，唤他们几个赶紧进屋吃年夜饭。何文卓不动声色抽出被冯楠挽住的手臂，率先向屋里走去了。

……

小辈婚恋，长辈齐聚，何家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闹热。欢声笑语在杯盏迭起中盈溢整室，筷箸交错、干酒入喉，一转眼功夫，丰盛晚餐便只余残羹剩饭，以及几个醉倒在旁的年轻男女。

林蓁略感微醺，还是强打起精神帮着收拾饭桌残局，回到大堂看到何文卓搀着不省人事的冯楠正欲上楼，犹豫片刻后还是抬步上前，扶着冯楠另一边身体帮助跨阶。

“小蓁，谢谢你了。”

将冯楠在床上安置好后，何文卓紧随林蓁身后走出房间，门页“咔”一声轻轻合拢。

四下无人，走廊空旷，林蓁没有情绪起伏地看他一眼，只道：“冯楠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辜负她。”

何文卓笑了，朝她走近一步，装傻充愣问：“小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蓁蹙紧眉头后退一步，不想再同此人产生任何纠葛，投去警示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