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病着,把他拘在府里的时间太长了。
所以病刚好全了,就巴巴的要带他出去放风。
本是要讨人欢心,却得了个“随意”。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了。
但她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就是缠着他又能再缠多长时间呢?
她已视他为自己的所有物。
按照她的性子,该是死了都要将之一并带走的。
可到底是爱胜过了占有欲,她做好了死后放手的准备。
所以,俞是接近死期,她俞是不能容忍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哪怕一刻。
等她死了,天大地大,他尽可以自由。
为什么现在不能多陪陪她呢?
沈长乐心中悲哀。
她闭了闭眼,“那就在府里待着吧。桃花什么的,以后再说。”
“公主说的是,江某遵命。”江初月心中同样悲凉。
沈长乐从来都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不管事情跟他有关还是没关,总归他是做不了主的,听着就是了。
他这个人的价值,也只在让对方少造了一些杀孽上面了。
什么爱不爱的,都无足轻重。
“别叫我公主!”沈长乐厌恶江初月妄图划清界限的言语。
“咳咳咳……”她郁气上涌,又勾起了咳嗽。
“江初月……咳咳咳咳……你……你这辈子……咳咳咳咳……都别想……咳咳……离开……”
“别说了,别说了。”江初月赶紧给人拍背,“我不走,我不走,你消消气,先别说话。”
如此再三,沈长乐终于平复下来。
她饮了几口水后接着道:“你死心吧,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江初月满腔的怨怪通通化作了无奈,“不放就不放,你着什么急,看你咳的,昨日我跟太医请教了一道止咳的汤品,我去给你做。”
沈长乐拉住他的衣袖,“这种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不用你。”
沈长乐身子骨早就坏了,最多只能再撑半年,喝什么都没用,什么汤啊粥啊,她都不感兴趣。
她现在想要的,只有形影不离,占满江初月的世界。
怎么能容忍对方把心思分散给别的事情呢?
“那下人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吗?”
江初月道:“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厨房,盯着我,看看我会不会给你下毒。”
下毒一说自然是开玩笑。
给用毒的行家下毒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这世上,能难倒沈长乐的帝也不过一掌之数。
“好吧。”沈长乐见江初月坚持,只得同意。
刚刚已经闹得不愉快了,她打从心底里不想闹得更僵。
“真不放心啊?”江初月惊讶。
“嗯,不放心。”沈长乐不愿让对方窥探到自己的脆弱,直接顺着玩笑话说。
江初月不说话了。
两人一起来了厨房。
下人已经将厨房腾出来了,还为沈长乐准备了一把舒服的躺椅。
她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他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进了厨房如同进武场,拿起菜刀案板等等便如拿起武器,没有任何生涩凝滞,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自然简单。
没多久,四菜一汤就出锅了。
两人移步饭厅。
“尝尝我的手艺。”江初月示意沈长乐动筷子。
“好。”沈长乐夹了一筷子菜到餐盘,正要入口。
“等等。”江初月握住她的手腕阻拦。
“怎么了?”
他道:“刚想起来,我得先吃,好让你知道,我做饭的过程中没有偷偷放额外的东西。”
这话说的格外促狭,像是玩笑又像是暗暗表达不被信任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