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瞧不真切对方的神情,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小心翼翼地应对:“我近日?身子不爽,请人诵经太过喧闹,反而不如自己静心礼佛得好。”

“妹妹说得是,还是独自在禅房抄经更叫妹妹愉悦。”谢砚淡淡附和。

当年那个生辰,大?师诵经到一半,她也?是这样?跟谢砚说,然?后独自回了禅房。

谢砚瞧她步履匆匆,神色慌乱,特意跟过来探望她。

他敲她的门,问她:“妹妹可无恙?”

“我染了暑气?,需得独自休息片刻。请世子先回吧,若把?病过给世子就罪过了!”

门的另一边,姜云婵隔着窗户屈膝行?礼,气?息奄奄。

谢砚望了眼大?日?头,心下担忧,但又不敢强行?进去吓着她,便叉手回礼,“那妹妹先休息,等晚些?我再来看妹妹。”

谢砚并没有走远,在烈日?下守了半个时辰,之后宾客盈门,他才不得已离开,将生辰礼放在了门边。

等他再回来时,禅房已无人了,生辰礼也?不见了。

那是一套他特意让人去姑苏打造的东海水晶头面,还有一幅谢砚亲手所绘的画像。

谢砚一直以为她休息好了,便收下了他送的生辰礼离开了。

可今日?看信,原来不是。

那日?,姜云婵不许谢砚入禅房,是因为她约了顾淮舟在此。

他在烈日?中等待时,顾淮舟正将一只?玉镯戴在姜云婵腕上。

“婵儿莫嫌弃,虽不是什么好玉,但是我娘留给、留给……”书生话到一半,红了脸。

两人在没点灯的空间里对视。

姜云婵踮起脚尖吻了顾淮舟的脸颊。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

少女又紧张又羞怯,红着脸跑出了禅房。

他们就此定?情了。

可放在门边的生辰礼呢?

约莫是少女仓皇逃离时,未曾察觉,将它踢进了泥地里。

至于它们去哪了?或是被人拆了卖了,或是被踩进泥巴里碎了烂了,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谢砚指尖紧紧摩挲着心经,直至扉页起了褶子。

昏暗的空间里,姜云婵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可她并不知道这只?手从何处来。

未知的恐惧,叫姜云婵坐立不安,生了怯意,“世子要是忙,我先不打扰了。”

“我给世子备了晚膳,世子抽空用些?。”姜云婵将食盒里的汤盅放在谢砚面前,这就福身要退。

谢砚的书也终于翻到了最后一本,合上扉页,轻放在桌上,“不忙,妹妹难得有心,我怎能冷落?妹妹做了什么?”

视线模糊不清的空间中,他的声音沉稳温润,没有丝毫棱角。

姜云婵咽了口气?,才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回应:“做了鱼汤,还有些?枣泥糕。”

她从不知道,他有多讨厌鱼汤!

在他七岁那年,饿肚子的冬天,他曾生食过慈心庵里的锦鲤。

那味道恶心极了!

令他想起来就作呕!

可她还是次次给他送鱼汤。

谢砚今日?懂了,是因为顾淮舟喜欢喝鱼汤,她才习惯性煲鱼汤。

谢砚眼底蕴了雾气?,低低一笑:“我手臂上的伤又犯了,劳烦妹妹喂我。”

“我……”姜云婵有些?迟疑,可她今日?必然?要让谢砚喝掉这鱼汤。

她吹了吹汤汁,隔着矮几,将汤匙递到了谢砚嘴边。

“够不着。”谢砚端坐着,不肯弯腰。

姜云婵只?好绕过桌子,蹲在了他身边,将汤匙递了过去。

“还是够不着。”

“……”姜云婵又往前挪了挪,因为呼吸急促,盈软的胸口时不时触碰到谢砚的膝盖。

谢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