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娘话赶话,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脱口而出?。
周围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薛三娘缓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据我所查,皎皎的爹娘是被谢砚娘亲派人暗杀的!”
字字句句如?冰凌子?扎在人心上,震得人心神俱碎……
树林里,忽刮起一阵妖风。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此刻乌云蔽日?,昏沉沉的树影如?鬼魅飘荡着?。
枯叶、树干上四?处可见血水滴落,浓烈的血腥味随雾气缭绕,挥之不去。
姜云婵追到了密林中央,却不见人影,四?周空寂得让人寒毛直竖。
“谢砚?谢砚你在哪儿?”
颤抖的话音回荡在密林里,无人回应。
远处,群狼环伺之地。
谢砚持软剑被围在中间,忽闻娇柔的泣音,回望身后,却空无一人。
他暗自摇了摇头。
姜云婵怎会管他死活?又怎么会为他哭呢?
定是出?现幻听了……
恍惚的瞬间,狼王扑面而来,强悍的爪牙划破了谢砚的衣袖。
白色衣衫上一道血痕立现。
一人数狼鏖战了数百回合,狼群并未讨到好,不少苍狼受了伤,正是戾气最重时。
这会儿嗅到谢砚身上的血腥味,低吼声?更加猖獗。
群狼匍匐,一拥而上。
谢砚立刻双脚点地,踏着?枝丫而行,往九峰山墓群的方向去了。
乌压压的苍狼沸腾了一般紧随其?后,狂奔而来,尘土飞扬。
一人引着?数百匹狼冲进了墓群。
此时,墓群中,传来期期艾艾的哀乐和哭声?。
今日?宜动土,不少刚去世的人择了今日?下葬,这其?中便有刚被砍了头的永宁伯世子?李雄。
这李雄不过二十有五,正是风光无限的年龄,却被顾淮舟一刀砍了。
永宁伯夫人痛失独子?,悲恸万分,葬礼摆得格外浩大,吊唁的人乌泱泱站满了一片洼地。
谢砚于山坡上睨了眼,嘴角勾起寒凉的笑,默默退到了暗处。
彼时,送葬队伍中没人注意危险将至。
永宁伯夫人站在儿子?的坟墓前,指着?下首跪地的村民,牙关颤颤:“若非我儿酒后失态,能看得上你这乡野村妇?你这贱妇竟不知好歹,害死我儿,何其?恶毒?”
其?下绑着?的正是当日?状告李雄的农女莺儿,还有村子?里几个目击证人。
永宁伯夫人是先?皇的堂妹,颇受器重,在京中向来嚣张跋扈惯了。
她没想到不过出?门游历数月,回来竟看到儿子?身首异处。
人是救不回来了,永宁伯夫人便把怒气撒在了莺儿所在的黑石村。
动用?手腕毁了村里的庄稼、粮仓、牲口。
这严冬里,没了粮食,村子?里日?日?都有人饿死冻死。
永宁伯夫人还不解气,将黑石村的人全部抓了过来,“给我把这浪蹄子?莺儿,还有这几个碎嘴告状的都活埋了!给我儿陪葬!”
“夫人,求您饶了我家闺女,我愿代闺女受罚,求您让我代闺女受罚吧!”白发苍苍的老爹跪在永宁伯夫人脚下,连连磕头。
六旬老翁磕得头破血流,永宁伯夫人却无丝毫动容,反嗤笑:“你别急!坑害我雄儿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都得死!”
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墓群中。
黑石村百姓面面相觑,惊惧不已。
此时,一人忽地高喊,“狼!有狼!”
狼群呲着?牙,围住了洼地。
它们并不愚鲁,与?谢砚缠斗无果,自然找软柿子?捏。
饿狼嗅到了人群的气息,眼中溢出?癫狂,发了疯地扑过来撕咬。
黑石村百姓和永安伯府家丁们抄起农具,与?饿狼缠斗起来。
洼地里,惊呼声?、惨叫声?、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