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砚找到雀儿的时候,雀儿的翅膀已经糜烂了,若再不断翅,它根本活不了。
所以,剪断雀儿翅膀的从来不是谢砚,是外界处处不可预知的危险。
自那次意外以后,他的雀儿再没有?要离开他的念想?了。
他养着它寿终正寝,还为它养着一窝鸟子?鸟孙,它对他感激戴德呢。
人和鸟也没什么区别。
姜云婵总觉得是谢砚束缚了她?,那就让她?在?外面多吃点儿亏吧。
等她?折了她?的翅膀,她?自然会主动找个安稳的笼待着。
“也该叫她?长?长?教?训。”谢砚语调中隐含愤懑。
陆池知道谢砚私心里还气着姜云婵给?他下蛊的事。
此番触碰了谢砚的底线,只怕不能善罢甘休。
陆池也不好再过多追问,只得作罢,清了清嗓子?,“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李妍月的婚事,她?已经知道错了……”
“陆池,长?公主嫁去东陵是圣上下的旨,你找我商量什么呢?”谢砚歪着头,茫然望他。
可谁都知道长?公主和亲之事,是谢砚向太子?觐言的。
圣上缠绵病榻,太子?代政,对谢砚言听计从,便是陆池也插不上嘴。
陆池才不得已来劝谢砚。
那东陵皇帝虐杀成性,□□又重,与李妍月联姻必然针尖对麦芒,可想?而知东陵后宫会乱成什么样子?。
“子?观,李妍月嫁去东陵也未必收敛,还是留她?在?京都……”
“她?嫁去东陵,乱了东陵,对你陆池将来的大业可大有?好处。”谢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你在?北盛卧薪尝胆,可不是为了儿女情长?的。”
陆池一噎,知他心意已定?,再不可更改了。
李妍月这次给?谢砚下蛊,又放走了他的心头肉,已经彻底触怒了谢砚。
以谢砚的性子?做个局杀了她?都有?可能,如今只是让她?嫁去东陵国,其实已经是看在?陆池的面子?上了。
再想?想?,北盛朝堂动荡,李妍月去东陵,也算避开一劫。
“罢了,当我没来过。”陆池叹了口气,拱手告辞。
扶苍刚好带着数十个丫鬟鱼贯而入,各个手中托盘里放着琳琅满目的绣品。
“这是礼部新收上来的绣品,刘大人让送过来给?世子?过目。”
长?公主的婚事交由礼部和谢砚共同操持。
按理说有?礼部全权负责就已足够,太子?无非想?谢砚多挂挂名,为入内阁铺路。
谢砚本人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可谢砚偏生对此事十分上心,连地方送上来的绣品他都要一一过目。
他目光于一众绣品中掠过,长?指捻起?一方绣帕,若有?所思地碾磨着,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公主大婚是大事,还是把绣娘们?都集中送到一处一齐绣吧,也省了收购绣品的时间……”
第43章 第 43 章
“绣娘?”陆池纳闷:“你不去找你家?二奶奶, 怎么和绣娘杠上了?一天天盯着这些个绣花儿不放。”
谢砚不紧不慢折好绣帕,放进衣袖里,反问?他:“你说, 人是不是都会为五斗米折腰?”
都是凡胎□□,得吃饭得穿衣,在贫贱面前那点儿儿女情长根本不值一提。
多饿一饿, 多苦一苦, 那点儿毫无用处的脊梁自然也就断了, 不是吗?
……
金陵, 乌篷船上。
姜云婵饿得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从昨夜到今日傍晚她还滴水未进, 实在有些撑不住, 肚子也不受控了。
顾淮舟瞧她窘迫地红了脸,不由?失笑, “我们回去吧!娘说今日要做阳春面等你回去吃呢。”
“阳春面!”姜云婵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一边揉肚子, 一边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