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坐在马车正?中,分明闭目小憩,却又把姜云婵的一言一行都?纳于眼底。

姜云婵后怕极了,扯了扯唇,“我想坐在旁边看沿路花灯。”

“过来,哥哥陪你看。”

“我这边看得清楚些,不必麻烦世子?了。”

“我说,过来。”谢砚悠悠掀起眼眸。

矮几上?袅袅升起的炉烟遮住了他?的面?容,只瞧得见上?首的公子?凌于尘世之上?,仿佛受香火供奉的神明。

可谁知烟云之后,是阎罗,还是佛陀呢?

马车越跑越快,吹散了烟雾。

姜云婵看清他?脸上?不容置喙的神色,若再迟疑,姜云婵怕自己也被挂在树上?。

她咽了口气,朝谢砚挪过去。

谢砚伸手抱住她,让她坐在他?腿上?,“莫要离我太远,会有危险,嗯?”

姜云婵怯怯点头。

谢砚瞧她神色惶恐,语气软了下来,“是哥哥不该凶你,以?后要听话些。”

姜云婵低垂湿润的眼睫,还是点头。

谢砚这才满意,抬起她的下巴,轻吻了吻她的唇,似是安抚,“把昨日?的话再讲一遍给哥哥听。”

姜云婵不明所以?,但由于害怕,声音格外黏软,能拧出水一般,“云婵是子?观哥哥一个人的。”

“好。”谢砚喉头滚了滚,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格外强势,不等姜云婵有所准备,撬开了她的唇齿,深吻入喉。

如风暴席卷着姜云婵,似要把人吞没。

姜云婵无力支撑,扶住他?的肩膀,犹如溺水之人紧紧抱住浮木。

谢砚仿佛是故意抽干她的空气,看着她在他?怀里痉挛、脱力,无所依傍,只有依靠他?。

他?拥紧她,如同绳索一圈圈捆缚着姜云婵,在她唇齿之间循循善诱:“外面?魑魅魍魉太多,容易惑人心智。以?后若非我允许,就不要再出门了,就待在闲云院陪哥哥,寸步不离,知道吗?”

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在这一刻,姜云婵下定了决心:她必须逃,不惜一切代价地?逃!

她若同情谢砚,谁来同情她?

姜云婵心里有了主张,面?上?顺从地?点了点。

谢砚喜欢她乖顺,吻变得温柔但绵长,唇舌与她长长久久地?缠绵着。

吮吻声回荡在逼仄的空间中,一路未曾停歇。

姜云婵着实无力,晕眩在了谢砚怀里。

他?拥她入睡,指尖捻起她肩头一抹艳红的丹蔻碎末,若有所思地?细细碾磨,将其碎作?齑粉……

谢砚也有些疲累,仰靠在马车上?歇了会儿。

恍惚间,脑海里浮现出薛志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半个时?辰前,他?拿到了莲花灯,本欲去找姜云婵,却被薛志和那?几个厮混的兄弟拦在了凤春湖。

薛志掀翻了谢砚的帷帽,在看清谢砚的容貌后,不仅不收敛,反而誓要将那?盏莲花灯踩碎。

如今的谢砚又怎会任由他?们摆布,理都?懒得理他?们。

薛志等人瞧谢砚不屑地?离开了,感觉受到了羞辱,开始口不择言:“谢砚啊谢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特了不起?你有没有想过小时?候,为什?么?自从你和你的小表妹一起去逛了花灯会,你娘的身?体就越发差劲了?”

谢砚这才顿住脚步。

他?娘的确是从花灯会后,病情加重的,不仅时?时?呕血,也常在夜里哭红了眼。

直到后来,眼睛都?瞎了。

谢砚只当?娘恨透侯府、思念外祖才伤了身?,他?从未想过娘的病情与花灯会有什?么?关系。

薛志一行人吹着口哨告诉他?:“花灯会你带着你的小表妹逃跑了,我们多没面?儿啊!那?就只能找你娘出出气咯!”

“你别说你娘到底是国公府独女,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老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