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华系好了衣裳,脸上的热烫才稍降一些,就看到妆台之上被他秋风扫落叶般推开的匣子等物,幸亏洒的也不多,大部份的东西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
唯有少许两个匣奁未收捡起来,也是因为她送别了阴丽芝之后要洗漱的缘故,才放在了台面之上。
她强作镇定,却压根儿听不进燕追说的话,半晌之后以冰凉的手背反复贴脸,直到那手都暖和了,才将手放了下来。
恰好就听着燕追提及‘容家也未必真的看得上定国公府’,这倒与她原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傅明华点了点头,犹豫半晌,仍是侧过身去,没有将脸转回来,刚要开口,却觉得声音干涩,又咳了一声,觉得稍好些了,才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说完这话,她没有等到燕追的回答,不由转了头去看他,就见燕追嘴角含笑,那目光温柔似水,让人恨不能溺在其中。
她清丽的脸庞又开始烫了起来,仿佛之前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又如火烧一般。
“三郎以为呢?”
燕追望着她看,也不说话,不知有没有听到她问的话。
傅明华目光里露出氤氲之色,又颤声轻问了一句:“三郎?”
他才仿佛醒过了神来,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兴许只是薛家想要寻个护身符。”
可惜燕追可不是什么护身符,反倒还是一道催命的符才对。
第四百八十五章 各展
傅明华想起自己之前与他提及容大夫人当众向彭氏提亲一事,他当时含着笑意夸赞说这是一门‘好亲事’时候的神情与语气,怕是不肯做谁的护身符才是。
燕追看她神情,便猜出她心中想法,笑着就牵了牵衣襟、领口:“薛家也不傻,知道央了阴氏来寻你,实在有眼光。”
燕追想了想:“既然如此,要动定国公府,也不急于一时。”
傅明华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以玉指作梳,顺了顺自己一头长发,笑着看他:“难道不是因为三郎心中另有打算吗?”
他被揭穿,却并不恼怒,反倒闻听这话,大笑出声来,一个箭步上前,俯身捧了她脸,在她樱唇重重亲了一口,才大声道:“我就说元娘是我心尖上的那一点,”他含着笑意,伸了右手食指的指尖点了点她鼻尖:“什么都瞒不过你。”
傅明华伸手推他,将脸半侧开:
“又来胡说。”
他顺手将她葇荑包进掌中,听了这话也不与她辩驳,只是浅浅的笑道:“是不是胡说,将来总是知道的。”
又为她梳了长发,一番耳鬓厮磨,直到外间有人来唤,燕追才心情极好,大步出去了。
他人一走,碧云几人这才进来,脸上带着战战兢兢之色。
燕追之前突然回来,好似面色不愉,中间将众人赶了出去,几个侍候的丫头站在外面听到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响,进来看到落了一地的匣子,面面相觑,又不敢有人发问,只得轻手轻脚的收了东西。
梳头的宫人动作小心的为傅明华挽起了长发,碧云偷偷看了她的脸色一眼,不像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也不知这夫妻俩究竟有没有吵架。
傅明华如今还在孕中,也不知王爷什么事情,发了那样大的火。
碧云是有事装在心里,转过身却是担忧,一整天时间都是闷闷不乐。
直到晚间侍候傅明华洗沐,衣裳才脱一半,傅明华就发现她眼中的忧色,不由就问:“怎么了?”
“您怎么这样问?”她摇了摇头,脱衣裳的动作一顿,又借故去摸池水的温度。
傅明华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心中有事了。
“我记事起,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主仆之间,相处时间超过了父母,如今连话都不能对我说了?”
碧云听她这样一说,动作便是一顿。
半晌之后站起了身来,眼圈有些发红:
“娘娘,今日世子夫人来寻您说话,是不是惹了王爷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