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玲,你给我一天,就一天好不好,等我跟马连晋注册结婚了,再把举报信的事告诉他,那时候,说不定马连晋会看在夫妻情分上,会”
“会怎样?杨小丽,你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我刘亚玲还会相信你的谎话吗?你数数,你在我面前扯了多少谎,你说你喜欢马连晋,那我问你,那个隔三茬五去医院看你嫂子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杨小丽涨红了脸,她忽然地明白过来,怎么哀求都是没用的,刘亚玲已经铁了心,她也就横下一条心来,把拉着刘亚玲胳膊的手猛地甩开,冷笑着,“好吧,刘亚玲,你去跟马连晋说,说举报信是我写的。你有什么证据?我就说是你写的,我倒要看看,马连晋到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刘亚玲先是一怔,随即也笑了,“怎么,不装可怜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可怜装一辈子呢!你以为你快跟马连晋结婚了,马连晋一时被你迷昏了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太愚蠢了。我刘亚玲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留后手,你还记得方建军吗?你在荒郊野外陪过一夜的糟老头子?”
杨小丽退后一步,胆战心惊,“他自杀了,死无对证的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自杀,对,我是说过他自杀不错,不过,后面的话,我忘记说了,他没死,又被救回来了,监狱管理里打电话,院长派我亲自去护理的,你说说,要不要请马连晋到监狱一趟,把你那一晚怎么陪他的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一遍啊!你再耍狠啊,你跟我耍狠啊,我倒要看看,马连晋听了方建军的话后,到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还会不会娶你!”
杨小丽身体一晃,差点坐在地上,她伸去手胡乱去抓,抓住路边一颗大树,整个身体靠上去,她感到筋疲力尽,头疼得几乎裂开,脑子乱成一团,似乎有千军万马在脑子里践踏,咆哮她想说话,但她决定不了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是继续跟刘亚玲斗呢,还是跪下去哀求,她全然没有了主意。她抬头看天,那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用手去挡,挡住阳光之后,这才发现眼前都是黑的,那闪电般白光对比出来的庞大黑影,仿佛巨兽一般,正朝她迎面展开狰狞,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她慌忙闭上眼,让那巨兽消失,但一个声音又在此时响起,喊着她的名字,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马连晋正站在马路对面,朝她招手,喊她过去他的身后,是民政局婚姻注册处的白底黑字的巨大标牌她疑心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她揉揉眼睛,再一次地看过去是的,是马连晋,她的眼睛没骗她,她的耳朵也没骗她,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刘亚玲在冷笑,在说话“正好,马连晋过来,我们一起过去,过去把事实真相告诉他。”
杨小丽死命地抱住树干,她不要过去,她死也不要过去
“你不敢去是吧,杨小丽,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一世,你不去,我去。”刘亚玲松开她,朝着街对面走去。
大街上很嘈杂,有人在说话,也有车在按喇叭是的,有车在按喇叭,这个事实提醒着她,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那飞速转动的轮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转到那车轮底下灰飞烟灭她松开了树干,看着那可爱的车轮,感觉它们在向她招手她在这里的世界已经支离破碎,只在另一个世界,才能重新开始,她要带着她的孩子一起,去到另一个世界
她朝着马路中间走了几步,她的心里一片空白。太阳已经完全升上了天空,天是清晰的,地也是清晰的,这繁华世界的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凝固起来,听不到声音,连空气也不再流动她看到一辆车,她只看到一辆车,飞速地冲过来,她还看到刘亚玲,在离她不过几步远的地方,朝着马路对面走着,她走路的背影好看极了她几乎伸出手,就可拉住她又或者,她可以张开嘴,喊住她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把那喊声也捂进了嘴里,烂进了肚子里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调皮的孩子把炮仗放进汽水罐里爆炸的声音,又仿佛整个世界被捂得太紧,终而,发出了一声嘶吼她抬头,看到刘亚玲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曼妙的弧线,仿佛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