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晚香玉,在这黑暗的夜里,浓郁得发腻……
杨小丽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刘亚玲笑得一脸暧昧,她倒是宁愿亚玲问上一问,也好趁 机解释一番。但亚玲只是恭喜她那套房子到手了。杨小丽惊讶她的消息如此之快,亚玲说,“这哪是我消息快,是王老板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陪你去办手续, 说我到底是办过一次,人熟路子也熟。”
小丽问,“这个手续办下来得多少钱?”亚玲摇着一根手指头。“十万?”小丽猜了猜。“一万……还不 到。”五个字缓慢地从亚玲那涂满了唇膏的嘴里吐出来,小丽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怎么可能这么便宜?”“零首付就是这样。”“按揭呢?”“每月大概七百多一 点点,直接从公积金帐户上划就行了,你自己一个子儿也不用掏。”
病房里有人在喊刘亚玲过去,留下杨小丽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恍恍惚惚,仿佛在做梦。她自小谨慎做人,小学时在路上捡了一块钱买零食吃掉了没有交给老师还 不安了好几天,做护士做得几年后有病人塞红包,一开始也推辞来着,病人说你要是不收,他心里不安,再说,医生那边是大头,她这边,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她 也战战兢兢收了这意思意思,对那病人更是面面俱到,生怕有个差错,让人把那红包的事捅出来。若是见那病人确实手头紧,往往当时收了,事后又悄悄塞回去。
但是,父亲病重住院筹不来钱的时候,她开始希望病人们多打红包,不管是宽裕的,还是不那么宽裕的,甚至有时候被逼得狠了,还主动暗示病人家属应该打一 个。父亲去世的那个晚上,她守在床前,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看着那惨白的灯光和墙壁,一个想法,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占据了大脑――父亲是不是因为用了 那来路不正的钱,折了福寿。她哭得很伤心,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可饶恕,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情有可原。
时间不仅抚平伤痕,更可以平息良心,杨小丽已经很久不去想这件事了,但不知怎的,平白得了套房子之后,这样的往事,又涌上了心头。她捧着头对自己说, “停住……停住,不要再想了!”但没用,一点用处也没有,那些思想,占据了大脑所有空间。如果……如果打电话给马连晋,不要这套房子,是不是……一切事都 没有了,她的手伸向了手机……铃声大作,她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通电话,居然是韩嘉瑞,一开始是道歉,然后说是木子发烧,现正在医院门口。小丽挂断电话赶过去,看到韩嘉瑞正抱着木子在医院门口打圈圈,忙问道, “怎么不进来?”韩嘉瑞不好意思笑笑,“里面空气不好,又吵人,木子哭得厉害,我怕影响别人。”杨小丽忍不住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怕影响别人,快跟 我进来。”
小丽拉着韩嘉瑞进了儿科诊室,也不管那里还有好几个排队的病人,抱过木子往相熟的医生面前一放,“先给我朋友的小孩看看吧。”有病人表示不满,旁边的护 士,也是跟小丽相熟的,转过头说了声,“吵什么吵,这是医院。”病人们心想,早看晚看都是看,得罪了医生护士,给你看个漫不经心,更是闹心,遂都把这口气 憋地心里,什么也不说了,只是脸色一个个都难看得紧也就是了。但是,谁在乎呢,医院这种地方,本不是来让人高兴的。
杨小丽又跟韩嘉瑞说,“木子有医生管着,没事的,你先去挂号,这里我来照应。”
韩嘉瑞匆匆走后,那做护士的小姐妹上前来,笑着说,“怎么,你朋友?第一次见你这么热心。”杨小丽说,“哪里啊,我嫂子的亲戚,一个男人带着孩子,真不 容易,能帮就帮呗。”“你嫂子的亲戚,跟你可没血缘关系,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两个人正说笑着,韩嘉瑞气喘吁吁上来了,手里拿着挂号单,杨小丽接过来放 到医生桌前,又问,“有没有关系?”医生放下听诊器,“典型的空调病,这段时间尽是小孩得这种病,先退烧了再说。”
小丽抱着木子注射室,韩嘉瑞去药房拿药,拿完药回来,看到小丽正在逗木子玩,很是惊讶,“打完针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