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盈偏了偏头,正巧她饿了, 一天多粒米未进,早就前胸贴后?背了,闻着香味儿更是两眼放光。
“你醒得正是时候, 宋公子说你发?烧了,我做了碗面,趁热吃,正好?再发?发?汗。”
“他人呢?”
“出去了一趟,刚回来,在外面补觉。”
说罢,她将碗放在桌子上,瓷碗与桌案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柳昭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她的手,说道:
“来这里这么久了,你都?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我一直叫你‘姐姐’,总觉得很别?扭,想在前面加个称呼。”
“属于你的称呼。”
楚陶氏身形一怔,不自然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无奈地笑了笑,柳昭盈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二人年龄差不出六岁,楚陶氏的手因为常年干活,变得粗糙暗沉。
“我可以告诉你我叫什么,但你要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对于柳昭盈来说,这听起来是个亏本的买卖,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是否说实话,要取决于她的问题。
“你问吧。”
“你的师父是不是青山门?的林门?主?”
话音未落,柳昭盈抬起眼皮,眼神一瞬间充满猜疑、警觉,向后?撤了一大步,与她拉开距离,若非这几?日与她朝夕相处,此?时怕是要以剑指人了。
楚陶氏却是无力地扯起一个笑容,声音颤抖,重重跌坐在床上,双手掩面。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屋内屋外皆是一片寂静,不时传来楚陶氏的抽泣声,虽是在哭,但却听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柳昭盈抬了抬手,下意识地想去安慰她,又突然想起自己?并不清楚她的身份,悻悻缩回了手。
她反复回想了好?几?遍,并不觉得楚陶氏这张脸熟悉,或许是青山门?别?的人救过她。
女人平复了情?绪,用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抹掉了眼泪,嘴角却从未有?一刻是向下撇的,看向柳昭盈,她笑得格外灿烂。
“我叫陶速夭,欲速则不达的速,夭折的夭。”
听到这里,柳昭盈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手指狠狠扒住桌沿。
什么样的亲生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名字的含义,我没?读过书,不清楚是哪两个字,直到有?一天弟弟告诉我···”
“速夭,就是想让我死在襁褓里。”
“家里穷,养不起两个人,他们盼着想生一个男孩。”
柳昭盈深吸一口气,心底泛起一股酸涩,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
会不会也?是这样被抛弃的。
“我见过你的,在你很小的时候。”
柳昭盈闻言又仔细看了看陶速夭的脸,眯了眯眼,没?能?认出来。
“我们当时都?被拐了,关在一间屋子里。”
柳昭盈的瞳孔顿时缩小了,惊讶的张了张嘴,嘴唇翕动,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时她太慌张了,根本没?来得及看周围那几?个孩子的面孔。
“我虽比你年长几?岁,但···太瘦小了,没?吃到过什么带油水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八九岁的小孩。”
“我醒过来的时候实在没?力气,只能?看着你自己?解绳子,跑出去。”
在柳昭盈逃出去后不久,看着他们的人少了一半,都?去抓她了,那些人进来给剩下几个孩子紧了紧绳子,陶速夭就闭眼假装还晕着。
直到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进来,把他们都?救走了,那些人的衣服样式和柳昭盈身上的一样,她便?知道,是柳昭盈叫来的人。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陶速夭看着眼前的人,莫名升起一种信任,那人路上还给她买了好?多吃的,就连过年的时候她都?没?吃过的。
“回去后?,我爹就把我嫁到了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