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衔峥停在半空的手抖了抖, 再次看向柳昭盈,眼神复杂, 心疼、自责、震惊,濒临崩溃。
像一只离了群的鸟,迷失了方向。
他?信得过沈清, 又加之二人坠崖后柳昭盈身上的毒全解,左肩上的伤定然早就愈合了。
所以万玄门?那段经历已然成了柳昭盈的噩梦,所有的痛苦在思绪混乱时都会如潮水一般涌来,叫人分不清虚实,只留下梦境中的万般痛苦。
“昭盈···昭盈,我们已经在惠城了,我在呢,什么事都没有。”
宋衔峥双手握住柳昭盈在外侧的那只手,手心滚烫、指尖冰凉,常年习武以致于指腹磨出了茧子,他?不敢去碰柳昭盈的脸,怕把?人弄疼,就在床边轻声唤着。
“我们以后都不回?去了···”
“如果早知会抗旨,我那日就不该走。”
“对不起。”
“昭盈···”
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小,犹如散开?的一团气,再也见不到?,却?早已遍布了各个角落,汹涌的情绪就要?掀翻屋顶。
悲伤的情绪化为一滴眼泪,打散了这一团气。
柳昭盈沉睡着,却?在气散的一瞬间有了感应一般,眉心舒展,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终于把?宋衔峥从情绪漩涡中拉了出来。
冰凉的毛巾敷在脑门?上,柳昭盈意识慢慢清醒,体内有一团火一般,向外散发着热气,她?缓缓睁开?眼。
“你还发着烧,再睡会儿。”
宋衔峥也带了些鼻音,声音比往日厚重许多,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背对着柳昭盈。
“我传染给你了?”
柳昭盈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难听极了,犹如刀片在割,沙哑、低沉,像是久旱的田地。
“没有,我挺好?的。”
宋衔峥使劲吸了吸鼻子,一听柳昭盈的声音又有些绷不住,使劲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情绪上的波动。
“我要?喝水。”
这下宋衔峥不得不转过身子面对柳昭盈,脸上的痕迹一览无遗,柳昭盈扫过一眼,强撑着笑了笑,问道:
“心疼我了?”
宋衔峥摇头又点头,紧接着又使劲点了点头。
柳昭盈把?脑门?的毛巾扔到?一边,费劲起身,头还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身子没个支撑,直往一边歪,宋衔峥坐到?床上,让柳昭盈靠着自己。
“做噩梦了?”
柳昭盈大半个人都倚在宋衔峥怀里,他?边问边用左手揽住柳昭盈的左肩,试探性的碰了碰先前伤的位置,见柳昭盈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改为揽着胳膊。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向下撇了撇,眼底划过一抹悲伤的神色,柳昭盈不想提起那段经历,对她?和宋衔峥而言,都是一场酷刑。
她?的手指摩挲着杯壁,喝了一口,沙漠迎来了一场雨,嗓子舒服了不少,吸了吸鼻子说道: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都一一交代出来。”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抱着臂,宋衔峥有些云里雾里,迷茫地眨了眨眼,有点分不清她?这是发烧还是喝大了。
俗话说得好?:“趁我病要?我命。”
柳昭盈怎么趁自己病要?别人命啊!
“我想想啊···”
宋衔峥顺手接过柳昭盈递来的杯子,伸长胳膊放到?桌子上,柳昭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屋内只燃着一支蜡烛,昏黄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带起阵阵困意。
“有一个。”
“当时我们走倚风院密道的时候,那扇门?的八卦阵我会解···”
“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不清楚门?后有什么,当?时咱俩身上都有伤,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都没得救。”
怀里的人罕见的没反应。
“昭盈?”
宋衔峥低头去看,发现柳昭盈早就闭上了眼,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