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看了。”
宋衔峥手?上揭纱布的动作快了些。
“诶!别走别走别走”
伤口有半拃长,斜劈在小臂上,大部分结了痂,边缘是诡异的黑,狰狞、蔓延在皮肤上。
柳昭盈呼吸一滞,指尖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眯了眯眼,脑中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既然那人说?了自己能救他,不如试试青莲诀。
她抚上伤口,聚精会?神,内力从指尖泄出,黑色的印记肉眼可见的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左臂上只剩下暗红的伤口。
“好了。”
柳昭盈起身坐在床上,双腿交叠,抱臂垂眸看着还坐在地上挽袖子的宋衔峥。
“聊聊?”
天?色渐渐暗了,柳昭盈又点了几?支蜡烛,无所谓,她就?算只听语气也知道宋衔峥说?没说?慌。
烛光摇曳,宋衔峥把自己遇上的事如倒豆子般和盘托出,一点假话都不敢说?。
“我?要不坐凳子上吧,你这?样低着头看我?会?不会?脖子不舒服?”
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打断了柳昭盈的思绪。
“说?正事···算了,你坐吧。”
地上很凉。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光影打在宋衔峥左脸上,勾勒出优越的骨相,映得他的眸子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他就?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柳昭盈,波光流转。
柳昭盈并不急于听到宋衔峥的回答,而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觉得如果有一天?你不厉害了,我?就?会?···”
柳昭盈仰着头看天?花板,手?指捻着衣角,思考措辞。
讨厌?不行不行,太过了。
不喜欢你?不行,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喜欢他了吗,但他在自己喜欢上他之后,还没有正式表达过心意。
离开你?也不行,离了他又不是不行。
“哎呀你懂我?意思吧。”
宋衔峥看着她一会?儿看天?一会?儿抠手?指,表情复杂,活灵活现像个花仙子一样,好像下山以后,昭盈就?变得不一样了,偶尔幼稚起来耍耍小脾气。
他也乐得看柳昭盈这?样,这?次下山他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
第一,保护好昭盈。
第二,让她开心。
勉勉强强算是完成了一半吧···
“但是···”
柳昭盈理清思绪,清了清嗓子,不确定是不是屋内过于昏暗的缘故,她有些头晕,方才吃了两口宋衔峥带回来的灌汤包,没胃口就?放到一边了。
“厉害的人我?见多了,我?的师长、朋友,都是个顶个的厉害,但他们很快就都离我而去了。”
心口一阵波涛汹涌,回忆的神经?被牵动着,疼得发狠了,指尖都在发抖,攥得发白,如鲠在喉,牙关紧咬。
“死的死,伤的伤,有的甚至没了踪迹···”
无需名声大噪、不必花团锦簇,细水长流已是渴求。
她见过了太多人前仆后继登上神坛,又失足坠落,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她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更懂死亡的意义。
“我?就?说?过了‘祝你所行皆坦途’。”
语毕,她使劲眨了眨眼,长舒一口气,吐露心声?是她的短板,掏心掏肺这?四个字听起来就?足够让她胆寒。
还有一些话柳昭盈没说?出来。
宋衔峥是她这?几?年里唯一一直陪着她的人,他的存在早就?变了意义。
所以他和别人永远都不一样。
宋衔峥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自己或许一直以来都弄错了,昭盈要的只是有人能一直在她身边。
他轻轻握住柳昭盈的手?,青莲诀的余温还留在指尖,他才意识到,昭盈很有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掌握青莲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