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这儿。”
搭上陶速夭手腕时,柳昭盈竟有了种久违的熟悉感,就是不知为何脖颈处泛着寒意。
“你···她还会把脉?”
楚怀看愣了,呆呆站在原地,不敢打扰柳昭盈,只好转了个方?向问宋衔峥,后?者则点了点头,末了还补了句“很厉害的”。
柳昭盈在心里犯嘀咕:
“我但凡不会这个,咱们能不能遇上都不一定。”
她敛了敛心神?,仔细感受着指尖下的动静。
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
此乃喜脉。
柳昭盈眼睛倏地一亮,眼珠来回在陶速夭和楚怀之间扫了好几眼,嘴角不自觉上扬。
楚怀更蒙了,他?平日里见大夫号完脉,要么是眉头皱得更深、长叹一口气,要么是神?色放松,还有的干脆什么表情也没有。
笑是什么意思啊?
倒是宋衔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不懂把脉,但他?懂昭盈啊!
“恭喜啊兄弟!”
楚氏夫妇二人皆是一愣,疑惑地看向二人,不知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喜脉。”
柳昭盈笑着说出这两个字,静静等待着对面的人的反应。
“真的?”
楚怀高兴得声音都变了调,同手同脚走?到陶速夭身边,蹲下来,手不敢碰她的腹部,生怕把这个还未成形的小家伙吓坏了。
柳昭盈和宋衔峥则退到一边,不打扰他?们夫妇的幸福时刻,不自觉被感染着,嘴角扬着笑。
“你?说为什么人们会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感到高兴呢?”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听到哪家有了孩子,脸上都会不自觉挂着笑,像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早就渗进每个人的骨子里。
“觉得幸福吧?”
宋衔峥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为什么···”
柳昭盈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把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
她垂下眼皮,咬了咬嘴唇,她想问为什么有人会丢掉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有人偏爱某一个孩子。
但宋衔峥一定不知道答案,他?的爹娘很爱他?,宋氏夫妇也是极其相?爱的,不然也不会培养出宋衔峥这样性格的孩子。
在柳昭盈眼里,大多数人都是功利的,他?们不在乎感情,只在乎价值,但她却在楚氏夫妇眼中看到了纯粹的幸福,没有任何杂念的。
宋衔峥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其实我也不懂幸福和后?代的关?系,我只觉得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柳昭盈听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扭头嗔怪他?“少来这套”,却撞上了他?清澈的目光,纤尘不染,没有世间的纷扰杂垢。
她感觉,宋衔峥应该猜到自己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了。
两只手紧紧相?扣,似是要碾碎世间一切肮脏。
“看来不止一件喜事啊。”
陶速夭正摆着一副参破一切的眼神?看着他?俩。
宋衔峥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柳昭盈拗不过他?,任由他?这样牵着,另一只手掩面,浑身都在发热。
“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好庆祝庆祝,我做饭!”
楚怀为人豪爽,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我们···明日一早就回京城了。”
“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有机会你?也到我们那里坐坐。”
······
陶速夭清楚柳昭盈着急回去的原因,拉了拉丈夫,催促柳昭盈他?们快去休息,明日好赶路。
柳昭盈躺在床上假寐,等着宋衔峥睡熟后?,才敢拿出纸条,因为攥了许久,已?经有些潮了,借着月光看上面的字,有些笔画向外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