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飞快地把一个卷起来的画筒塞进我怀里，转身就走，耳尖泛红。

我拿着画筒有点懵。

“江临。”

一回头，许书瑶站在暮色里。

风尘仆仆，眼下乌青，憔悴得厉害。

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衬得身姿依旧挺拔，还是那个画室里耀眼的存在。

这身打扮加上手边的行李箱，像是从某个正式场合直接赶来的。

即使心已冷，乍见之下，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我们可以聊聊吗？” 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疲惫，眼神里有种小心翼翼的恳求。

“不好意思，我晚上系里有讲座。” 我语气平淡。

她追这么远，不让她说清楚不会罢休。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是：

“你们才认识几天？这种只看脸的肤浅女生，你离远点。”

我扯了扯嘴角：

“你飞一千多公里，就为说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新朋友，难道还要为你守身如玉？”

许书瑶被噎住，脸色白了白，语气软了下来：

“江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跟我改志愿，我道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以为…你一定会跟我一起，不管去哪里……”

我打断她：“打住。别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不是我变了，是你先放的手。”

“可从前我不管去哪，你都会跟着！你有我的密码，怎么这次就不改呢？” 她有些激动，伸手想抓我胳膊。

我退后一步躲开。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有更想陪的人，有更想去的地方？难道我会拦着你吗？非要玩这种试探，拿别人的前途当赌注，有意思吗？” 我盯着她反问。

“不是的…不是这样…” 许书瑶眼神乱了，“我只是对我们的关系太自信了…你忘了吗？那天在天台，我吻你，你没有推开…我本来打算上了大学就跟你正式在一起的，甚至想过毕业就…”

“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我打断她，声音有些发涩，“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以为我报清华美院，只是因为你想报，我就跟着报？”

“从来就不止是因为你啊！你忘了我爸是做什么的了吗？他走之前，最后接的项目就是国家大剧院的设计！他书桌上，永远放着清华美院的资料！我问过你那么多次，那些建筑图纸哪里吸引人看，你从来就没想过，我是想替他完成他没走完的路吗？”

许书瑶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可你从来没说过这些……”

我笑了笑，有些苍凉。

她大概从未想过，我那些看似随口的疑问里，藏着对父亲未竟事业的向往。那些熬过的夜，画废的稿，从来不只是为了追随她的脚步。

最后，我跟她说开了，也算给那段懵懂热烈的青春一个彻底的了断。

“我到现在也记得，我爸刚走那会儿，你陪我坐在画室待到天亮。你爸妈也给了我很多温暖。”

“但是许书瑶，从你为了程澈，毫不犹豫放弃我们约定好的清华美院那一刻起，我们就结束了。”第14章 14

那天说完我就转身上楼。

没过多久，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室友回来告诉我，楼下那美女还在雨里站着，怪吓人的。

我没去看，也没再劝。

许书瑶在我们宿舍楼下站了一夜，天亮才离开。

我以为她该回杭州了。

没想到几天后，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临临…你能不能跟书瑶好好说句话？她从北京回来就病了…”

“高烧不退，不肯去医院，也不吃药。好不容易烧退了，又说要退学，要重新高考去北京找你…”

我头疼欲裂。

但没有丝毫犹豫。

“阿姨，不可能。”

“我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