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姝母子离开了半晌,赵勉仍旧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幕僚章先生过来,给他端了一杯热茶。

赵勉忽的说了一句。

“这般有情有义的女子,是不是不多了?”

章先生瞧着他怔忪的神色,暗暗琢磨了一番。

“您说得是,韩娘子说等夫君三五年,但看她家小儿,也有四五岁了。她这般年轻,总还是要再嫁的。”

“她会嫁吗?”

赵勉低声喃喃两句,又向俞姝母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打发人去城中买菜,赵勉的人也在暗中跟着,只怕他不走,咱们是走不了,消息也难传出去的。”

宋又云颇为忧心。

俞姝说不急。

“我想再过一日,应该就有能传出去了。”

“有办法么?”宋又云讶然。

俞姝低声同她说了几句。

“她看似闲散做派,实则心细如发,会发现的。”

拂城。

宴温把人叫过来问了一遍。

“王姬两日没传信过来了吗?”

下面的人说是。

宴温只觉不对劲。

鼠疫的事情虽然有了进展,但这几日,俞姝每日都要来信问及情况,眼下两天没有来信了,人也没回来,总有些不对劲。

她毕竟是在草原王庭做过多年阏氏的人,这些敏感还是有的。

且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宴温左右思量了一番,问了俞姝她们在英州的田庄位置,唤了人来。

“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又琢磨了一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们去英州要暗中行事,小心为上,随机应变。”

她特特点了几个机敏的侍卫过去。

英州城外的田庄,翌日一早,俞姝刚起身,正带着暮哥儿吃东西,就听到了外面的消息。

道是有几个道士,路过此地,想要借些茶水解渴。

来了几个道士,赵勉的人立刻暗中盯住了他们。

俞姝只装作不想见,让人打发,说不喜道士。

但宋又云说自己这几天总是多梦,想让道士看看,劝着自己的“妹妹”多行善事,才见了道士。

这般一番推拉下来,赵勉的人对道士松懈了几分。

道士离开之后,他们的人跟了许久,见着去了英州,又从英州往武当山的方向去了,便没有再跟。

只是这些道士撇开了跟随的人,立刻换了打扮,直奔拂城而去,将一封俞姝手书的信,递到了宴温手里。

那信藏在道士的黄符纸中,宴温揭开了一看,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天爷,怎么就这么巧?”

她看这封信的时候,正在俞厉房中替俞厉通风。

连太医们也道,如今天暖起来,是该让久闷的房中透透气。

宴温把信看了,走到了俞厉的床边。

她嘀咕,“俞将军还是快点醒吧,阿姝现在同赵勉遭遇上了,这也太巧了些”

她是自言自语,没指望俞厉听到的,只是思量着给五爷传信,得想办法接应俞姝。

可她这话音落地,就有个声音,忽然在房中响起。

“什么事太巧了?”

宴温张口要回,突然意识到什么,吃了一惊。

是俞厉在问她?!

她被惊到,手中的信不小心落了下来,落在了俞厉脸上。

俞厉刚醒过来,就被盖了一脸,他清咳一声。

“宴娘子这般,俞某是看不清信上的字的。”

宴温这才完全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