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眉头紧皱,干脆将人连被子并抱了起来。

露出的白色床帐里,有小块鲜红的血迹。

男人惊,“来人!快!请大夫!”

……

俞姝意识发沉,人像被泡在水中样上下浮动,时清明片刻,时又迷糊起来。

五爷把她抱在怀中,眼下大夫诊过脉,叹了口气。

“如夫人这胎,应该是受了冲撞,恐是不太稳便了。”

五爷立时知道了原因,脸色冷厉起来,但看到怀中脸色发白的人,声音微有些哑。

“那姨娘如何?会不会伤了身子?”

大夫说这是难免,“若是将这孩子引下来,姨娘虽伤,但不会甚重,若是此时强行保胎,姨娘后面可能要危险。”

这话说完,五爷立刻做了决断,“那就引了吧。”

五爷问何时可以开始,大夫却说不能急,“眼下如夫人状况十分不好,还得调养几日,再看看状况,让如夫人好起来再说。”

五爷没说话,俞姝的意识从混沌的水中潜了上来。

她摇头,“我没事,现在就可以……”

没等大夫开口,五爷便叫了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都烧起来了,等你好了再说。”

那要到什么时候?

她攥了男人的袖子,五爷看着她泛白发凉的手,力道虚浮使不上力,偏还扯着他。

是有话要说。

五爷将人都遣了下去,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阿姝想说什么?说你没事?让我快走?”

俞姝正要开口,却被他句话全部猜中。

但她还是要说,“战机不可拖,五爷快去。”

五爷却不肯走。

男人轻抚她的肩膀安慰她,“襄王还要坐等长子耗死俞厉大军,时半会都不会离开岭阳,我不差这几日。你不用担心延误了我。”

俞姝听着,气力吊着抬不起来。

襄王确实不会离开,但哥哥和大军却未必耗得起了。

她想说什么,意识又被扯着向下。

俞姝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般关键时机,出现这等情况……

她时,竟有说不出的难过。

五爷瞧着,叹气,轻挽了她鬓边的细发拢到耳后。

“阿姝,不管是我还是孩子,都没事的,本来我们也没想着这孩子能来,不是吗?”

他说,“你也说过,乱世多磨难,让他走了也好。别难过。”

俞姝怔住了。

这话,不是她曾经说来给他听的吗?

如今怎么,反而成了他劝她的言语?

俞姝睁开眼睛看向男人,只能隐隐看到烛光下他轻摇的影子。

他不是直都……很想要这个孩子吗?

俞姝的意识更加迷糊了起来,五爷用指腹轻蹭她的眼角,那处有丝丝湿润。

“没事了,睡吧,好生歇着,我在你身边……”

在这话里,俞姝意识完全沉了下去,只是在沉到谷底之前,突然有了个念头。

若是这孩子能保住该多好?切是不是如常了?

……

翌日,天光从窗外落进房中。

俞姝迷迷糊糊醒来,看不真切,只觉好似梦中的场景。

直到有人在外面说起话来。

竟是邓迎儿来看她了,姜蒲和薛薇在外面跟邓迎儿说话,说她眼下身子不好,无法见人。

“姑娘等我们姨娘过些日子好了再来,自然就能见到了。”

邓迎儿说好,将带给俞姝的小东西交给两人。

“不知道姨娘哪里不适?可寻大夫瞧了么?”

姜蒲叹气,薛薇声音低了低,“姨娘……有了滑胎迹象,孩子保不住了,姨娘也跟着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