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安,这是金丝酥,是五爷惯吃的咸甜口。五爷忙碌之余,多少用些。”

苗萍把话说了,俞姝默然站在一旁,感觉两束目光扫了过来。

詹司柏看向两人,见苗萍微带慌乱地低了低头。

他面无表情,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妾。

谁想妾也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垂着,对丫鬟的作为无有一点表示。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她是眼盲,还以为不仅眼盲还失聪了。

詹司柏不由地多瞧了她一眼。

她似乎有所感觉地抬了眼帘,但又很快地垂了下去。

詹司柏公务繁忙,“嗯”了一声就让两人下去了。

苗萍暗暗松了口气,俞姝没有任何表示。

两人一走,等在外面的国公府荣管事便进来回事。

荣管事上了年纪,算是看着五爷长大的,说起话来没那么拘束。

他笑了一声,“五爷同韩姨娘可真有趣,您二位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上,只让苗萍那丫鬟说了。”

他叹了一句,“这韩姨娘也是个规矩人了。”

詹司柏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察觉

自己那妾,竟真的从头到尾没跟他说一句话。

第5章

俞姝下晌这一趟走完,坐在窗下吃茶都松快了几分。

她不在意那五爷怎样,只在意穆行州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没了什么事情,眼下唯一要做的,便是照着宴夫人的吩咐,换好衣裳,等待着晚上。

天黑了之后,苗萍又送她去了深水轩。

若说白日里的深水轩还有些温和之气,那么到了夜里,踏进深水轩,当真犹如踏进深水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冰冷感。

俞姝又被晾在窗边站了许久,只能听见那五爷翻看折子,和落笔写字的声音。

她在窗下站的两腿发酸,只能小心地换腿动一动,略作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那五爷终于忙完。

更鼓响过,他从书案前起了身,一路走过来,灭了房中的灯。

同昨晚一样,他只留了一盏孤灯在内室的窗下。

俞姝的视野几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笼上心头,尤其在身前的男人身上的气息,也在她鼻尖明晰起来的时候。

……

不知是不是发自内心地抗拒,俞姝只觉比昨日不适得更加厉害了。

窗外的雨没下,尽数化成积雨的云,潮热地聚拢在房中。

男人在孤灯的清影中瞧她一眼,见她眸光散着,眉头皱成了一团。

他看到她眼中升腾的水雾。

那水雾迷迷蒙蒙地,拢在散着眸光的眼眸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男人闻言抿紧了唇,额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了下来。

这一滴汗自上向下滴落,恰落在了她眼尾。

又同她眼尾的泪珠一起,滑落了下去。

他呼吸重了几分,不再有一丝迟疑,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片刻后,帷帐内升腾的热气渐渐散去。

俞姝不用吩咐,沉默而自觉地穿起了衣衫。

只是下床之后,腿之间的不适又令她额上出了一层汗。

她低声喘息着,默默地扯过袖子擦了擦额头。

詹司柏看了她一眼,见她和下晌一样,竟也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只是在擦过汗后,跟他行了礼。

“婢妾告退。”

她的嗓音微带沙哑。

说完,几乎没等他回应,转身离开。

詹司柏的目光在她身上,着实定了一息。

……

京城的秋夜,如同寒冬提前到来一般,每一丝风里都渗透着寒凉。

俞姝忍着浑身的酸软,在廊下站了站,轻声唤了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