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奇嗤笑一声,同样饮尽,当然,喝完了之后懒洋洋地又补了句“敬圣临”,然后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灌下。
娜娜和她的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敬黑夜”“敬圣临”。一轮酒精交流过后,气氛明显松快起来。
今天你的屋子并非是往日破败的样子。你特地在客人到来前就将平时残余的部分完全补上,完全是你曾经独自居住时的模样:墙上挂着你于另一个世界拍下的画作;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光脚踩在上面也可以完全包裹脚趾;铜狮壁炉中燃烧着新鲜的松木和月桂枝,混合着空气中砂糖、香料与油脂的芬芳。
――一切都无比温暖、丰盈而又充实。
单独的灵性之酒就已足够醉人,娜娜和她的母亲不过叁巡就不得不表示她们需要回到灵界休息,不然或许会因为醉酒而无法找到正确的通道。
弗雷格拉难得地充满了作为父亲的兴致,表示要教会安提哥努斯“一个神明应有的酒量”。
亚当在喝完麦酒后,又饮下了第二杯被他兄弟偷偷替换成红葡萄酒的饮品,很快眼中就泛起了雾蒙蒙的水气,而阿蒙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换着酒捉弄他。
梅迪奇则在喝干了整整一个橡木桶的葡萄酒之后开始抱怨,说酒水太淡了,却不知道这是阿蒙的报复,后者早就在他专属桶里的鲜红饮品搀入了更加清淡的桂酒。
而乌洛琉斯始终安静地吃着,咀嚼着。他的目光始终在你的脸还有你墙上的画作之间徘徊。
身在屋中的人们形态各异,穿着来自不同世界的服饰,却相处得前所未有的和谐。他们低声交谈着,彼此嘲弄打趣着,争吵着抢夺盘中的食物,一杯又一杯地交换着杯中之物,交流着欢笑与怒骂。
――这几乎是你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情景了,在这个世界中。
你微笑着垂眼,在欢乐的包围中为自己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欣然接受所有递过来的酒精,来者不拒,每一杯都一饮而尽。
喝到最后,客厅中摆满了空酒桶与空酒瓶,沙发上躺着你东倒西歪的年轻客人,两只狼犬则卧在壁炉前的毯子上呼呼大睡,甚至连乌洛琉斯都因为喝得太多被你扶进了卧室――当然,梅迪奇醉醺醺地监督着你走出来之后又牢牢地守住了门口,表示无人能通过主最强的守卫。
你笑了笑,没理他,只是带着留到最后剩余的半瓶葡萄酒,绕过满地的瓶子和无处不在的长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屋子。
前夜3(H,亚当,阿蒙)
你有些热了。窒息般的热。
你想或许是你已经太久没像这样好好招待过客人了――不,你其实极少,或者说从未在家中一次性招待过这么多讨人喜欢的客人。
你向来贪婪,这样奇异的满足甚至让你也感到了战栗。
――有那么一瞬,你居然想要拥有这样的“永远”。
太贪婪了,真的、真的太贪婪了。
你想一定是你太久没有饮用过量酒精的缘故,所以才会有这般疯狂的幻想。
你并不惧怕贪婪,适当的贪婪、清楚的渴求其实有助于你稳定自身的锚。但是过度的渴求就不可以了。萨斯利尔已经教给了你。
你需要清楚自己的任务,明白自己的位置,尤其是在灵性被触动的此刻。
有什么即将发生,无可避免的。
白天的时候,梅迪奇,你,所有的神明都已经感觉到了。
你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圣所的教堂,走向了那个早已坍塌的、无法聆听你任何祈祷的圣像。你怔怔地看了?k一会儿,转身来到了洗礼堂的池水边。
你掬起一捧水,兜头浇下,任冰凉刺骨的水将你从头到脚浸湿。
但还是不行,你还是觉得热,以及烦躁。
你躺入池水之中,睁着眼看池水将你浸没,没过你的呼吸,将头顶的亘古不变的星空与黑夜沉浸于一片波光粼粼的倒影之中。
你好一些了,缓缓闭上了眼――却不防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