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1 / 2)

哪知道刘盈刚闭上眼就呼呼大睡,让已经清嗓子, 准备给刘盈唱催眠曲的吕娥姁颇为挫败。

她戳了戳儿子养回来些许的脸颊:“听信儿和肥儿说, 盈儿刚回来时, 脸颊都凹陷了。”

刘邦把油灯挑明亮, 坐在刘盈床头叹气不语。

刘盈睡得很香, 戳他也不醒。

他的睡相甚至仍旧很嚣张, 一个大字躺把床榻占了大半, 半点看不出逃亡生涯有什么心理阴影。

如果不是灰兔驴来到刘盈的卧室, 在床榻旁跪趴着躺下陪睡,他们还以为陈平信中之言是说谎。

灰兔毕竟是一头驴, 身上味道不太好闻。刘盈爱干净,以前不让灰兔进屋睡, 只在野外才睡驴车上。

灰兔自己也不喜欢进屋, 只爱在院子里自己的小草棚里打滚。

刘邦摸了摸灰兔驴的脑袋:“听说你之前连晚上都是站着睡觉,辛苦了。”

灰兔驴甩了甩耳朵, 脑袋趴在了前蹄间, 闭上了眼睛。

刘盈哼哼两声,大概是长个子的缘故, 手脚轻轻抽搐,不仅躺得更宽, 还给了吕娥姁和刘邦一拳一脚。

并排坐在床头的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刘邦率先坐到了地上,背靠着床榻,手放在了驴头上, 就像是放在扶手上似的。

灰兔睡相比刘盈乖巧多了,刘邦把它当扶手,它也没挣扎,似乎睡得很沉。

吕娥姁也滑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了布裙上。

一只手摸驴的刘邦,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吕娥姁的肩膀上。

吕娥姁无声地抱着膝盖,双肩微微颤抖。

刘邦无声地看着窗外,双目沉静如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光悄悄爬过门槛,缓缓朝着床边的二人移动。

当如霜的清辉抚过刘邦和吕娥姁垂在地面的衣角裙角,油灯早已经燃尽,连青烟都消散了。

“我去抱床被子来,今日席地而睡吧。刘盈那竖子,大概是不肯把床榻让给你我一半。”

“嗯。”

刘盈像是在赞同他父亲的话,手脚又微微抽搐了一下,把大字形摊得更加完美,并一脚踹掉了被子。

刘邦和吕娥姁铺好地铺,又来给儿子掖被角。

“听说盈儿刚回来时,与信儿、肥儿和萧禄同睡。以盈儿这睡相,他们四人究竟怎么睡的?”

“可能是把好几张床拼在一起吧。”

夫妻二人一边诽谤儿子,一边入睡。

倒也一夜好梦。

第二天,刘盈从地上的刘邦背上踩过去。

当他想要踩向吕娥姁的背时,吕娥姁一个翻滚,躲过了儿子的踩背撒娇。

刘盈不满:“阿母怎么能躲?”

吕娥姁在刘盈起床“啊啊”伸懒腰打哈欠时就醒了,听到身旁刘邦重重的痛呼声就察觉不对,忙翻身起床。

她一起床,就给了刘盈后脑勺一下:“多大的人了!你以为你还是垂髫孩童吗?你还踩?!你阿父身上有伤!”

吕娥姁的声音飚高。

她以为自己见到儿子后,会变成最温柔的母亲。

分别的时候,吕娥姁心中的孩子越来越孝顺完美。她后悔对刘盈太严厉,对刘邦发誓再也不抽打儿子。

刘邦当时正在抠鼻孔,闻言弹了一下鼻屎:“我不信。”

吕娥姁当时因愧疚连累刘盈,忍了。

被刘盈狠狠踩了一脚的刘邦爬起来,幽幽对刘盈说起吕娥姁的承诺。

吕娥姁这次脸色大变,不仅辩称自己绝对没有说过,又给了刘盈的铁脑袋一巴掌,然后对刘邦数落起旧账。

刘邦在沛丰时可能是要保持秦吏的风貌,可能是孩子还小,除了与友人喝醉时,平日都较为注重仪表。

他会把衣服的褶皱捋平,会擦拭他的竹冠,会在出门时把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吕娥姁回到刘邦身边后,发现汉王刘邦和秦吏刘邦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