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褚崖又看向她,平和的眼神里瞧不出情绪好坏。
半晌,他微动了下手指,用?灵力勾来那?杯茶。
“其实我?”在握住茶杯的瞬间,他忽然顿住。
“你什么?”楚念声蹙眉问。
裴褚崖却一言不发,在明灭跳跃的烛火中望着她。
目光专注,好似月光一般温柔平和。
“念声,”他的声音也那?般轻,像是从?明月流泻而下的一捧水,“这茶水中加了何物??”
发现了吗?
楚念声眼皮一跳,却是不耐烦地抱臂道:“什么加了何物?,茶水里除了茶叶就是水,还能加出什么稀罕东西?!”
说话间,她的视线往左右瞟着,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对?劲。
“气浊且苦……”裴褚崖轻轻摩挲着杯口,问得更为直白,“你往这茶中加了什么毒?”
“你血口喷人!”楚念声怒视着他,语气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慌意,“我?平白无故地为何要下毒害你?”
“不愿说么?那好,既然是要以茶讲和,不如?一人一半。”
“你!”她更显怒态,但片刻过后,忽冷笑出声,“是下了毒又如?何,你还要去告我?一回?可我眼下还不算是御灵宗弟子,大不了就此离开。”
话落,她看见裴褚崖的唇角似乎往下压了些许。但更像是错觉,因为他的脸上仍是一派温色。
“缘由呢?”他问,“为何要下毒?”
“就想害你,这理由还不够吗?”楚念声冷冷看着他,“周围人哪怕刚见面的,个个都觉得你心善,是个大好人,而不像我?……整日装出副好心肠,骗过了所有人,你很得意吧?可我?偏不叫你如?意!”
裴褚崖静静望着她。
分明什么也没喝,什么也没做,他却觉肺腑间像是陡然塞进丝丝缕缕浸了水的棉花。
湿冷,窒闷。
房中昏暗,他动也不动,唇边的弧度一点点压平。
“今天算你走运,以后你最好小心点儿,仔细哪日被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扒出真面目。”楚念声上前撞开他,直直往外走。
“咣当?”
房门?被锁。
已经走到门?口的楚念声顿住。
?
她倏地转身看他:“你做什么,还想找我?算账?毒茶也没见你喝啊。”
况且现下算账根本不公平,她的灵力被压制了,他却还能使用?一些简单的灵术。
裴褚崖一言不发。
他的视线平静,却盯得楚念声头皮发麻。
她压下那?点不适,又道:“还是说想告我??去啊,我?又不怕。”
裴褚崖终于开口,却是一字一句道:“你当?真可厌。”
楚念声眼皮一颤,语气生?硬:“是又怎么了,我?不像你似的,盼着谁都喜欢我?。”
“那?你呢,就这般厌恶我??”裴褚崖垂下眼帘,扫一眼那?澄澈的茶水,“既如?此,不若趁此机会,看一眼你到底厌恨我?到何种地步。”
楚念声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就见他端起?茶杯,掩面一饮而尽。
!
喝了?!
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她要把这本小说的反派给毒死了。
毕竟她加了足足能毒杀好几个妖的药量,而那?蒲令一说得清清楚楚,这毒能将妖融成尸水。
如?果只是折腾他的毒药就算了,可他要是真死了,那?她还怎么做任务,怎么回家?
她一时慌了神,转身就想出去。
可房门?紧锁,又有灵力附着,根本打不开。
她摇晃两下都没效,不由大怒。
这什么破锁!
身后的呼吸声变得重了些。
缓慢、沉重,还混着着作哑的喘,刮弄着她的耳道。
她揉了把发痒的耳朵,余光忽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