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何况,她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外来者,即便自身不具备任何一丁点的侵略性。

直到夜色笼罩住这片城市的时候,海沫感觉有点冷。她顺着脚下的一条盲道闭上眼睛,漆黑一片,睁眼,仍是黑色。这深沉的墨色,渐渐晕开来铺展在这条茫茫不知何处的街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亮了又灭了。

海沫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它坚硬而毫无知觉。她使劲把它扔出去,似乎夹杂着小小的怒气,随即,又下了一点小小的决定,跑过去,趁着一点灯光找回来,握在手里。

突然一声尖细的口哨声趁着这夜色的黑嚣张的响起来,划破这寂静。海沫冲着它传来的方向抬高了下巴张望。

“小妹妹,迷路拉?”口哨男声音委琐,海沫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往前挪动脚步。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海沫大叫,“不要过来!”

谁知这人竟加快了步伐朝海沫扑过来,一身酒气,原来是个醉汉。

海沫看看了周围,根本没什么行人,随即,恐惧开始在胸腔扩散,呼吸开始紊乱。她转过身来,努力的往前跑。

身后的醉汉并没有追上来,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地自言自语。可是,海沫并没有停下来,耳边的风呼啦啦抚过耳迹,灌进胸腔,心仿佛要冲出喉咙,扑通扑通。明明知道腿脚已经瘫软,也许下一步就要狠狠地跌倒,可是,大脑早已停止控制这样奔跑的动作,只能任由着双腿把自己带向何处,哪怕,停下来是一次莫大的创伤。

停下来,即是摔倒。

其实痛哭,并不是因为膝盖火辣辣的疼痛感,只是单纯地需要发泄,哭出一点点的热量,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暖所有被冷风包围的皮肤。

远处的车灯那么刺眼,看见路边的海沫,鸣了鸣喇叭。

杜倪风下了车,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苍白挂满眼泪的脸,只是眼底装满倔强,紧紧拽住他的目光。

“你哭了。”目睹了所有,他的口气仍然很淡。

“没有!”海沫用校服的袖口使劲的抹了一把眼泪。

杜倪风伸出的右手,被海沫打掉。她站起来,膝盖失去一层保护,撕扯地疼。只是仍然坚持一个人强忍着疼痛上了车。

“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海沫把头扭过来,不看杜倪风的脸。

“你在生气。”杜倪风坐在那里,语气平静的犹如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现象。

“没有!”海沫的口气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