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沫颤抖着回吻他,明明是这么缠绵的吻,眼睛里却有不听话的眼泪掉下来。
她当然明白他此刻的苦恼,仅仅来自彼此无奈的顾及。纵使他们再相爱,然而眼前这个果决的男人,却仍然情愿小心翼翼。
她想问问他递过戒指的刹那间,究竟有没有沮丧?
“怎么哭了?”他突然手忙脚乱了起来。
“没有。”她胡乱地抹了抹眼泪,迎上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
他的确自私,明明知道前路渺茫,却愿意孤注一掷,不算求婚,仅仅求她的一个确定。
他揽过她,搂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又或者很顽抗?”
海沫擦干了眼泪,任他揽在怀里,却不回答。
“你愿意接受这么枚戒指么?”他脱口而出,听见自己的心跳,毫无规则,几乎冲破胸膛。
海沫明白,接受戒指,意味着接受他的自私,接受他的束缚,那或许是一辈子的事,即便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和道德的认可。但是,那对于彼此感情来说,是一种承诺和交代。
她突然之间觉得,其实,这根本不难选择。
“我…”
他却突然打断她,“算了,我给你一个星期考虑的时间,我要出差,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这秋夜微凉,有风乱在夜色里。天空是一块撒上稀疏星子的黑色幕布,越是仰望,越是叫人寂寞。
从小,她睡觉就不实,有一点动静,便醒了,再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早晨,也弄不清楚究竟是睡了没有。外婆总说她心思沉,小小的年纪皱着眉头,真不讨喜,还说,小姑娘家要笑咪咪的才招人疼爱。
想到这里,脑袋混沌,神经伸开柔软的触角,一点点的杂乱,一点点的分叉。有阳光,大白床单,木楼梯,衣橱里的樟脑丸,学校里的香樟,残破的影象,趁着夜的破碎泄露出早已模糊的记忆,等到她完全清醒,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往床的外面瑟缩,那是一种摸索另一股温度的姿势,她当然明白,那出自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