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海沫想,大概他的房间没有难闻的气味,所以,他睡得那么那么香.

舅舅一家三口是今年年初时重新搬回外婆的老房子的,在此之前,一直是她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舅舅的单位一直不景气,老板换了又换,终于撑不下去,宣布破产是也是不久的事,临了,给了一小笔遣散费,舅舅便丢了饭碗.可是,他们的新房子还在交着银行贷款,不得

已,只好对外出租了,用租金缴纳贷款,而他们只好搬来和外婆同住.这是这座小而老的房子的一个重大负担.

出门前,海沫仔细地看了看日历,九月十二日,屈指算一算,离中秋还有十来天.

其实学校里也有桂树.长在一片热闹的喧腾之中,不知究竟是生是死的.海沫从旁边的窗户不经意地往外探去,它无时无刻的立在那里,静静的。

一整天,恍恍惚惚的.海沫不记得自己被老师点了多少次的名,可是,自己的眼睛实在太不听话了,总是下意识的就飘去了窗外.

放学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海沫没有带伞,只得一路小跑,回家的时候,头发有点湿.

家里很安静,外婆也不在,于是,海沫打开窗户,滴答滴答的声音敲击屋檐的声音响在耳边,海沫趴在窗沿上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凉意,便脱掉鞋子钻进被子,吸一口被子上还未消散的湿气,想着,什么时候,桂花的香气才能铺满整个房间.

想着想着,脑袋便懒了起来,倦倦地呼一口气,昏沉沉的.算了,睡会儿吧.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已是浓墨重彩的黑.海沫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个这样混沌困顿的午睡,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甚至除了自己的呼吸外连一丝声音也没有.

没有时间,没有声音,叫人恐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孩子在起床的时候哭个不停.

海沫起床开灯,有点奇怪,外婆为什么还没回来.她摸一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倒在床上,突然,听见楼下浅浅的传来谈话声.

"要去你自己去!"舅舅的声音,充满不耐烦.

"去就去!"舅妈毫不示弱,决不嘴软.

于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急促且气愤.

"你给我站住!"舅舅大声呵斥.

紧接着,楼梯上发生一阵推搡声,嘈杂而慌乱.沉默声接踵而来,这意味着舅舅获胜了,不一会儿传来舅妈的哭声,起先有些自持,可是舅舅仍旧沉默,那哭声便撒起野来,歇斯底里,没完没了.

海沫并不喜欢舅妈.这个有着湿润皮肤和宽阔鼻子的南方女人,半年来,总是抱怨声高高叠起,与尖锐的嗓音加在一起,在这个平静的家里显得充满压迫感.

终于,那哭声冲破了舅舅的沉默,海沫躺在床上似乎能够听到舅舅口中沉沉叹出的那口气,她明白,这意味着妥协.

舅妈的脚步近了,他们究竟在争论什么?海沫想不通.

门被使劲推开了,舅妈冲了进来,她眼里的眼泪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海沫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舅妈在翻箱捣柜的找着什么东西,而舅舅就站在门边,脸痛苦的揪在一起,不比舅妈的脸色好看.

"你个死丫头,给我起来."舅妈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被子,冲着海沫的脸就是两巴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觉?"边说边把海沫拎下床来,手迅速在床上移动着,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宝贝东西.

海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头也昏沉沉的,想吐.

舅舅见情况不对,连忙冲过来,一把扶住海沫,"你在干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

舅妈扯起嘴角笑起来,"孩子?对啊,她要不是一条命,我早就把她给扔了,你们姓夏的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完,手又想上海沫的脸.

"你给我住手!"舅舅大喝一声,"不许你碰她!"

"哼!"又是一声冷笑."还丫头还不知道是你那风流妹妹在哪儿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杂种生的,当个宝贝似的养了十四年,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