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公主府不是控制的很好?”楚惊春轻飘飘反问,而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落荒而逃。
屋子重新归于寂静,楚惊春慢条斯理?地擦着长发,眼底冷意一丝丝褪去。
她从?未渴望过温情,自然,也?没得几分方才流露出的失望。唯有一样,那公主府的湖水是真的冷,真的脏。
是夜,发丝彻底干透时,楚惊春仍未躺下。
烟兰瞧着她的模样,还劝了一句:“姑娘早些睡吧!”
楚惊春坐着不动,只道:“今日生了这样的事,姜大人大约会来。”
烟兰倒没听说主子会来。可念及今日之事,那是一桩接着一桩全在预料之外,本是针对太?子殿下行事,结果从?头至尾竟连太?子的面都不曾得见?,还险些丢了性命。
半个时辰后,烟兰听得门外的动静。打开门,果真见?身披黑色斗篷的主子,忙是退身至门外。
姜大人褪下斗篷,一眼见?那女子端坐于桌前,眸中无半点险些死去的惊惶。
她朝他缓缓抬起头,如往日一般平静。可谓是悠悠然,平添几分自得。这样的现世安稳映衬着姜大人略显焦躁的内心,顿时又添了一把火。
“为何不按计划行事?”姜大人上前几步,开口便是质问。
楚惊春瞧姜大人不淡定?,她便愈发淡定?道:“姜大人未曾告诉我计划,要我如何执行?”
只告诉她马车会适时倒下,会恰好遇见?太?子殿下。叫她装得柔婉可怜,惹人怜惜。却不曾提起半句,不论遇着谁,大抵都要入公主府。入了,就?可能出不来。
赴死之事,却不提前言明?。
姜大人未觉不妥,只盯向她,眸中迸出一抹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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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美人落难,方能叫人怜惜,姑娘难道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这机会十分难得,若非如此?,姜大人亦不至于失了形态。
“是以,我被人推下水,是大人安排的?”楚惊春淡声反问。
“自然不是。”姜大人道,“但这是个机会,你?不明?白?”
楚惊春轻笑了声,忆起身处公主府之时,可谓是孤立无援。她抱着一把琵琶,叫同样抱琵琶的女子一眼瞧出她是个外行,拉着她往湖边走?了两步,开口便是讽刺。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凭你?这样的身份也?配为公主弹奏?”
楚惊春垂着头,依着身份预备小声解释,可解释未曾出口,便见?对面的女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自顾自地说起胡话?来。
“你?这女子,我说你?一句怎么了,你?听不得便听不得,难道还要动手不成??”
楚惊春哪有动手,不过趁着她拉拽的功夫,顺道想出了个脱身的法?子,两人一道坠入湖中。
自然,那女子会凫水,很快便游上了岸。楚惊春在水下憋了许久,当真呛了口水,才有人跳下去将她捞出来。
若是真正?的何映秋在那,应是已经死了。
楚惊春看向姜大人,一字一句道:“我明?白,可我不能死。”
姜大人气性未消:“舍不下性命,如何成?事?”
楚惊春又笑了:“姜大人可寻千万个如我一般女子,我却只有一个。”
自她进了公主府,便知唯有靠她自己方可囫囵个地走?出去。否则,堂堂公主殿下,随意斩杀一个清倌儿,不需向任何人交代。
却也?不必斩杀,她不会琵琶,抱着琵琶音律出了差错,也?是一个死。溺水落个半死不活,才算完整地出来。
纵使,是躺着出来。
楚惊春继而道:“还有,大人也?该坦诚些。做得哪般主意,计划如何详实,也?该叫我知晓。大人一面希望小女子聪颖剔透能够自个意会,一面又望我蠢笨些,顺着大人的路走?。”
“大人怎的不上天呢?”
这话?过于挑衅,姜大人死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