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迁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我这样就算残忍了吗?”
尽力维持的平静氛围还是破碎了,他攥紧床单,声音尖利。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和陈堂分开,不会错过他的最后一面,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和讨厌的人结婚生子,也不会被迫离开原本的社交圈,来到完全陌生的城市。”
“我残忍?难道你就不残忍吗?”
接连的控诉让梁之戎有些难以回答,他急切地半蹲在床边,字字真心。
“老婆,那是因为我爱你啊。”
“爱我?”
陶迁发出了一声嗤笑,他冷冷地否决梁之戎的自以为是,眼眸满是寒霜。
“你这不是爱,是控制和支配。明明都是alpha,梁屹和段朝可以尊重我,为什么你偏偏不行?”
被用来和情敌比较被贬低,任谁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一向高傲自大的alpha。
梁之戎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再用暴力胁迫陶迁跟自己离开,他已经不停提醒着自己不要发火了,可陶迁的话对他有致命的影响。
被妒火烧得面目全非,他咬牙切齿的话语满是酸意,去抓陶迁的手。
“我们都结婚三年了,他们才和你相处多久就已经哄得你偏心了?他们都是装的,是假的,只有我才是……”
陶迁忍无可忍地大力甩开他,像在教导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
“梁之戎,你到现在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吗?”
梁之戎呼吸一窒。
陶迁无比失望的语气居然让他有些无措。
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很难的,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截至目前的所有行为都是出于本心,只不过使用了比较激烈强制的手段才获得了想要的。
但现在,他没有了丈夫的身份,陶迁憎恨他,所有人都在分开他和陶迁。
就算使用强制手段带走陶迁,又能怎么样呢,陶迁还是会拼了命的离开他,那种被抛下的孤独感他再也不想尝了。
他必须做出些什么改变,才能挽回妻子的心。
砰的一声,膝盖砸在病房坚硬的瓷砖上。
陶迁吓了一跳,愕然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跪在了自己面前,英俊的面容满是懊悔和痛苦,语气恳求。
“老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看着他自愿跪在面前,某种力量的天平被打破了。
陶迁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瞬的快感。
他神色淡淡的,“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不会再回去了,你走吧。”
被拒绝的梁之戎盯着他,眼眸里陡变的汹涌情绪让陶迁以为他要原形毕露了,要再次不顾自己的意愿将人掳走。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侧的手慢慢靠近呼叫铃。
梁之戎看到了他脸上的惧意和警惕,被警醒了,他膝行着往前,抓住陶迁的手狠狠扇自己的脸。
“老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真的会改,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陶迁还是摇头,坚决地抽回手,“不。”
梁之戎却自欺欺人地当作没听见,他扣着陶迁细白的手背打自己巴掌,焦躁地以为靠这样夸张的举动就能唤回他的心。
固执强硬的力道如同烙铁,陶迁实在挣不开,狠狠推了他一把。
“我都说了不!你聋了吗!”
他的力气不大,完全撼动不了alpha强壮的身躯。
但言语间流露出的强烈厌恶霎时穿透了梁之戎的心,他的动作僵住。
陶迁恨恨地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想忍又没忍住,眼睛都湿了一点,濒临崩溃的声音在激动地发着抖。
“你一直都是这样,从来就不听我的意愿,只管按照你自己的好恶为所欲为,我说了不,我说了停下,我说了很痛,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千方百计试图遗忘的结痂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