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桓翊并未死心,还是要娶,妹妹该如何?”
宋时祺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和无助。
周文翰对上她的双眸,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文翰想确认,妹妹是否真的不愿嫁他?”
宋时祺眼神茫然了一瞬,用力点头,一滴泪水顺着她的动作从脸颊滑落,她别过脸看向亭子外的风景,抽出帕子悄悄拭去。
“桓翊对京城乃至整个宁朝的女子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若是不想嫁他,妹妹可有想嫁之人?”
宋时祺摇头,眼神黯淡,“我不知道……或许……若是可以不嫁人……”
周文翰沉默了一瞬后声音沉肃道:“桓翊虽无官职在身,但桓家势大,若他铁了心要娶你,即便上门提亲被拒,他还能求向帝后请旨赐婚。”
此话刺心无比,但周文翰知晓必定要说出来,他要把她逼至绝境。
此刻她原本面若桃花的俏脸她早已毫无血色,他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的双眸,鼓起勇气一字一顿往下说,“宋时祺,若你真不愿嫁他,不如嫁我。”
宋时祺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文翰。
周文翰露出苦笑,坐到她身边的石凳上,慢慢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你们都知晓我父母早亡,自小寄住在舅父家,舅母待我还不如她家的牲畜。但我从不嫉恨舅母。家中老仆说舅母刚嫁过来时也是温和知礼的闺秀,她是一点点变成这幅模样的。”
宋时祺有些不解,回头问他:“是嫁给你舅舅之后才这样的?”
周文翰点头,眼里苦涩更甚,“舅舅常年在外奔波操劳不假,但也处处留情,从不节制,舅母毫无助力,一人操持家业,却并未换来舅舅的一丝怜惜,他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往家里带,说不过去了,便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便如我,他死了多年的妹妹被拉出来成了我的母亲……”
宋时祺眼里满是同情,这样的家庭……
“是,我是舅舅的私生子,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周文翰唇角弯出一抹嘲讽,“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很恶心,周边的一切都让我恶心,舅母的苛待反倒让我痛快,冷眼旁观久了,我便彻底没了娶妻的打算,我想读书便潜心读书,想做官便努力去考,离那个家越远越好。”
“那你为何说刚才的话?”
为何要娶她?
“我孑然一身,无家人可威胁,官职对我来说也是一时兴起,可有可无,宋时祺,我不怕威胁,你可以嫁给我,不必做真夫妻,一个夫妻名分而已,你要躲他,我给你这个避风港!嫁给我,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倘若往后你有了心仪之人,我亦能给你一张放妻书,许你自由。”
周文翰语速很快,但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明白。
“可是……”宋时祺一时还来不及消化他话语中的意思。
“当然,我也需要你的帮助,你看,我这探花郎的名头实在招眼,简直是不堪其扰。若是你肯嫁我,也能帮我挡去这一堆麻烦。”
周文翰语带自嘲,一双眼睛还是凝视着宋时祺,见她眉头微蹙,适时放松压力,“今日我的话句句当真,不如你好好考虑一下?”
……
三日后,宋时祺答应了周文翰的提议,周文翰很快上门提亲。
宋彦铭对提亲之事早就习以为常,寒暄客套一番去找女儿拿主意,宝贝女儿这一次应得干脆倒是让宋彦铭大大惊诧了一会儿。
他回到前堂将周文翰瞧了又瞧,眼前这孩子外貌气度上虽比桓公子差了一些,但毕竟还年轻,往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观念都极正,他挑不出毛病,于是笑眯眯地替女儿应下了亲事。
这桩亲事极为低调迅速,待一应礼数走得七七八八,知晓之人也并不多,当然,桓翊自是很快得了消息。
已在翰林院任职的周文翰下职后遇到了桓翊,他早有预料,跟着桓翊去了附近的茶楼。
两人刚坐下,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