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3)

就不给嫁妆,那嫁妆本就是谢老爷夫妇留给小女儿的,他们这几年侵吞了大半不说,如今在侄女亲事上作梗,竟想全部占了。

彼时正遇上宋彦铭同窗赵旬无法外任的烦难之事,宋彦铭和谢凝这苦命的一对在京城都有家人掣肘、生活俱是孤苦无依,一番商量下,索性将翰林院名额让给赵旬,两人简单拜堂成了亲,一同离京去往安平县赴任。

谢凝到了安平县给姐姐谢宛去了封信,述说自己的境况,谢宛得知后心疼不已,那时恰逢丈夫进京赶考,谢宛回信告知妹妹,等得了丈夫高中的信儿,他们夫妇就去安平县看她。

江文景不负众望春闱进了二甲前十,授了吏部官职,高高兴兴准备回家接妻子,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他行至半路偶感风寒,一病死了。谢宛一夜之间经历大喜大悲,成了寡妇。

江家有两房,江文景是二房,他上头还有个大他十岁的兄长。谢宛婆母偏疼大房,自谢宛孩子早夭后对他们二房就更不待见了。小儿子没了,婆母自是要为大房考虑的,谢宛虽嫁妆丰厚却无娘家助力,那嫁妆往后就是大房的。

婆母唯一担心的就是谢宛改嫁,于是跟大儿媳合谋放火烧死谢宛,谋夺她的嫁妆。

出事那晚,谢宛提前得了信儿逃过一劫,报信之人正是丈夫江文景的亲侄子江谦。

原来江家大儿媳是继室,江文景大哥跟原配育有一子,就是江谦。继室恶毒,苛待继子江谦。江谦不堪忍受,偷偷知晓了祖母与继母的密谋,实在看不过,给谢宛报了信。

当夜谢宛逃走,很快就报了官,经过两年多的审理判罚,最终,妯娌获罪,婆母因年迈,予金作赎刑,谢宛也被允许离开谢家,自立女户。谢宛虽如愿以偿,但毕竟蹉跎了近两年的时光。

逃出夫家魔爪后,谢宛决定去安平县找妹妹一家,这才知晓已与妹妹天人永隔,妹妹一年前便难产而亡,留下两个苦命的女儿。

“旧事大致便是如此,”姨母述说间几次垂泪失声痛哭,姐妹俩劝她休息,她却不答应,强撑着将旧事说完,“跟你们讲清楚了,也算是将我身上的重担卸下了!”

宋时祺梦里对谢家旧事知晓得不多,只知姨母夫家不善,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穷凶极恶。依稀记得那时唯一反对她婚事的便是姨母,可当时她一心要嫁给那个人根本不听劝,或许只有姨母最清楚高门后宅的腌臜与阴私吧。

宋时祺同往常撒娇一般扑进姨母怀里,百感交集。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咱们说正事儿!”姨母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跟姐姐一同坐好听她继续说。

“我的嫁妆都在这单子上了,当时走得急只带了些值钱的首饰、银票和房地契,家具器物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我那侄子江谦是个好孩子,没了娘,爹又糊涂,我走前本想留几间铺子给他,但他都拒绝了。他很坦荡,承认自己帮我也是存了私心,继母获罪已足够,他不需要任何金钱上的补助。

最后我将一间二进小院子留给了他,偷偷塞了二百两银票,交代让他好好读书,待进京高中以后再还我。”

“那江家哥哥倒是个明白人。”宋时祺感叹道。

“确实是个极明白通透的,据说书读得很好,去年中了秀才,待明年秋闱是要来考一考的,到时候你们就能见着了,一表人才,风姿极好的。”姨母对那个侄子满是赞赏。

“好了好了,又讲歪了,”姨母拿起另一本册子递到姐妹俩面前,“去除给江家哥儿的和损毁的,剩下的所有财产我让人重新拟了个册子,我此生不会再另嫁了,这上头的东西给你们姐妹俩平分。”

“姨母!”宋时禧很是惊讶姨母的决定,正欲推拒就被谢氏打断了。

“就这么定了!上头的铺子大多从苏杭迁到京城来了,到京城以后生意格外好,这些产业我经营得还算不错,比最初的嫁妆翻了数倍,还是很可观的。禧姐儿明年就要出嫁,祺姐儿也不小了,从明日起,你们姐妹俩都要抽些时间跟我学管账,陪我去巡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