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语气在严柳听来不啻于残忍,但他还是说了下去。

“我与临山相交虽浅,却也知道自他十三岁拜入淮南风鹤观周老观主门下,虽是一向梅心鹤骨,不爱多问世俗,却也时时以除恶扶弱为己道,他是个古道热肠之人,生平最恨恃强凌弱、枉伤人命的败类,每闻此事,总是不辞烦劳拔剑相助。”

“他若不是如此性情,也不会因你母亲的一段恩义铭感于心,不远万里到清江护你前往昆吾剑派拜师学艺,如今他为洞神宫魔修所伤,你却要为了把他炼制成一副尸傀儡,投入洞神宫麾下,你可知道洞神宫都做了些什么?”

“严柳,可不可笑?”

严柳唇角微微颤了颤:“尸傀儡并非都是一个样子,也有能维持住生前灵智的,沈前辈,你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为剑傀所伤……这是唯一让李大哥活下去的办法。”

“而且……留在洞神宫,即便我不能将李大哥救活,也……”

他话音未落,却忽然吃痛的闷哼一声,眼白一翻后昏了过去,身子还未倒下,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云燃一把捞住。

沈忆寒:“……”

云燃道:“他疯了,无法以理晓之,此阵之中魔气有变,先离开此地。”

沈忆寒见他眉心之中丹砂熠然,这才忽然想起,此刻主导他的还是登阳剑之中的心魔

阿燃行动神态一应如常,叫他险些忘了这点。

想起阿燃这心魔在那元神标记中的所言所行,他会直接把严柳打晕带走,似乎也不足为奇。

的确应该离开了,这阵眼中似乎正在……或者说仍在发生什么异变。

沈忆寒想了想,又抓上了洞神宫那位经少令主,和云燃一人提着一个,就此离开这处阵眼。

方一离开那处,沈忆寒转目看去,才发觉紫黑色的魔气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欲|,念,竟然已经在阵眼之中形成了一个漩涡,那漩涡越卷越急、越卷越快,此起彼伏、魔音灌耳般的呓语声则从那些被裹挟着的欲|念中散逸而出,让人听了便觉得头痛欲裂。

沈忆寒面色微变,忽然想起什么,自袖中掏出了那块阵盘,果然原本平静的阵盘上指针正在剧烈的颤动,原本古铜色的镜面,此刻却似被浸了血般,正寸寸变得殷红。

云燃不知沈忆寒从那阵盘的变化之中发现了什么,只是看出他脸色忽然变得极差。

沈忆寒道:“阿燃,遭了……好像不太巧,这个阵眼大概就是生门。”

云燃目光微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先走。”

两人凌风行出数百里,直到再也看不见灵墟城,才终于停在一处山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