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墨凌夜死死盯着那没有任何画面的音频信号源，仿佛要透过电波看到那个在黑暗中潜行的身影。他高大的身躯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砰！噗！砰！噗！

突然，公屏里传来几声极其短促、经过消音的枪响！紧接着是人体倒地的闷响！间隔极短，干净利落！

“搞定三个。”楚若渝冷静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微喘，像是在高速奔跑中，“还有五个，分散了……啧，麻烦。”

她的声音像是一剂强心针，又像是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墨凌夜的神经。他能想象她如同鬼魅般在林中穿梭，精准地点杀着敌人……他的小妖精，在杀人！为了保护她的搭档，为了完成任务！

公屏里，她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再次变得急促，显然在追击或者规避。枪声零星的响起，伴随着闷哼和倒地的声音。

“还剩两个……往河边跑了……”楚若渝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杀意。

墨凌夜的心随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次枪响而剧烈抽搐。他恨不得自己就在她身边！替她挡下所有子弹！哪怕只是站在她前面，让她知道他在！可现在，他只能像个懦夫一样，坐在这里，听着她独自在生死边缘起舞！

就在距离村庄外围约500米，靠近一条浑浊小溪的乱石滩附近。

公屏里，楚若渝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突然！

砰！

一声格外清晰、完全没有消音的枪响！穿透了公屏！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短促的闷哼！

“呃！”

然后……公屏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滋滋的电流声，仿佛刚才那声闷哼是幻觉！

轰！

墨凌夜脑子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崩断！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脏像是被那声枪响狠狠洞穿！冰冷的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若若！”一声撕心裂肺、完全失去控制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扑向通讯台，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捏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灭顶的惊惧和一片死寂的空洞！

旁边的战修冥同样脸色剧变，猛地看向墨凌夜！

公屏里，死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被沈轻言焦急到变调的声音打破：“3号！3号！报告情况！回答我！3号！”

紧接着，云琛压抑着巨大恐慌的声音也强行切入：“Angel！Angel！听到回答！位置！伤情！”

整个指挥部，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个只有声音的公屏信号源，屏息凝神，等待着宣判。

几秒钟，漫长的如同几个世纪。

终于……

公屏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楚若渝带着浓浓嫌弃、气急败坏、还有点……咬牙切齿的塑料普通话：

“靠！”

声音有点喘，但中气十足，“Shit!（妈的！） 哪个王八蛋挖的烂泥坑！”

她似乎挣扎了一下，发出用力拔腿的声音，“Fucking

hell!（真他妈的！） 老娘新换的Gore-Tex作战靴！全毁了！”

紧接着是用力甩泥巴的“啪叽”声，充满了暴躁，“恶心死了！一股子烂树叶加牛粪味儿！”

指挥室里：“………………”

所有人，包括刚刚心胆俱裂的墨凌夜和战修冥，都石化了。

泥……泥坑？！

刚才那声枪响……是流弹？！那声闷哼……是踩进泥坑吓的？！

墨大爷只觉得一股气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感觉从地狱门口被人一脚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