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担忧的命令,随即又软了下来,深邃的眼眸锁着她因为疼痛而泛出水汽的猫眼,低声道:“等你好了,想去哪我都陪你,天涯海角,随你挑。好不好?”
那语气,那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带着一种失而复得后近乎卑微的承诺。
楚若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炮弹轰得有点懵,心里那点小火苗“噗”一下灭了,只剩下点别扭的余烬。她撇撇嘴,把脸扭向一边,避开他那过于灼热的视线,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妥协:“……说话算话。”
一个月后。
当院长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一脸如释重负地宣布“楚小姐恢复情况超出预期,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时,楚若渝感觉自己像只被关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孙猴子,终于听到了五指山崩裂的声音!
“Yes! Freedom!”她欢呼一声,要不是顾忌着院长还在场,恨不得当场来个原地后空翻(虽然大概率会摔个四脚朝天)!
奔奔跳跳?暂时还不行,骨头深处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隐痛,提醒她那段非人的折磨。但正常走路,已经没问题了!楚若渝迫不及待地就想下床蹦跶两下证明自己。
脚丫子刚沾地
“坐回去。”墨凌夜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冻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步伐。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手里推着一辆崭新、高级、但此刻在楚若渝眼里面目可憎的电动轮椅。
楚若渝:“???” 她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那轮椅,琥珀色的猫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控诉:“墨凌夜!你眼睛被门夹了?Doctor都说我能走了!坐这个?No way! 我又不是残废!”塑料普通话飙得飞快,带着浓浓的屈辱感。
“骨头还没好利索,不能累着。”墨凌夜面不改色,理由充分,语气不容置疑。他弯腰,动作自然又强势,作势就要把她抱起来放轮椅上。
“我自己能走!”楚若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一缩,动作快得差点闪到腰。她梗着脖子,试图绕过墨凌夜这座冰山,自力更生地、一步一步、虽然有点慢但绝对稳当地,朝着病房门口挪去。
哼!本仙女今天就要用实力打你的脸!
然而,她的“独立宣言”还没走出三步,身体就猛地一轻!
“啊!”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墨凌夜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辆碍眼的轮椅,小心翼翼(但动作坚决)地将她放了上去,甚至还贴心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墨凌夜!你个霸权主义!法西斯!”楚若渝气得小脸通红,在轮椅上张牙舞爪,可惜被安全带束缚着,像只被捆住的小螃蟹,“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听见没!This is kidnapping!(这是绑架!)”
墨凌夜充耳不闻,推着轮椅就往外走。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复得后近乎偏执的保护欲。他不能容忍她再受一点点伤,哪怕只是理论上可能存在的风险。
出院手续? 林岩早就麻利地办好了。
楚家人? 早就等在楼下。
楚老爷子看着自家宝贝孙女被“押送”出来,坐在轮椅上气鼓鼓的小模样,心疼得胡子直抖。但当他目光对上墨凌夜那双平静无波、却深藏着不容动摇决心的眼眸时,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墨凌夜的肩膀,哑声道:“小子……好好照顾她。再……再出半点岔子,老子拼了这把老骨头也饶不了你!”
楚霆骁看着妹妹虽然气呼呼但明显红润了不少的小脸,再看看墨凌夜那副“谁敢动我轮椅我跟谁拼命”的架势,默默把到嘴边的“哥抱你”咽了回去。算了,这移动醋缸兼保护神,惹不起。他只能对着楚若渝挤挤眼,用口型无声地说:“忍忍,哥下次带你飙车!”
楚若渝收到哥哥的“空头支票”,心里的小人疯狂咆哮:爷爷!哥!你们就这么把我卖了?!说好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