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凝的父亲不肯罢休,从县衙一路追到了县官老爷的家中,一直闹到了天亮,终于是惹恼了县官老爷,命人将他打了一顿。

槿清虽一直陪伴在旁,急的快要火上房也无计可施,现如今她又无法言语,想帮忙辩驳两句都不能,只能跟着元凝的父亲一并挨了几棍子。

眼看着元凝被问斩的时辰就要到了,可他与槿清除了被打了几棍子以外毫无收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凝被戴上了枷项送去了菜市口。

元凝的父亲别无他法,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粗鲁的推上了囚车,一路哭喊着追随。

一到了菜市口,元凝又被那狱卒粗鲁的从囚车上拉出,推倒在刑台上跪着。

元凝的父亲心如刀绞,一路哭喊着女儿是冤枉的,反而被那监斩官一通呵斥,警告其若是再闹便治他个扰乱刑场之罪。

元凝的父亲生怕见不到女儿最后一面,不得不忍下这泼天的冤屈。

槿清一直搀扶着元凝的父亲,看着刑台上的元凝,周身都被那无力回天的疯狂不甘缠绕着,只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铜墙铁壁,冲上去将元凝救走。

0051 第五十一章 巫山非云.丧女之痛

可饶是再不甘又能如何?

午时三刻一到,斩令落地,元凝拼尽全力看着父亲与槿清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盈儿,替我照顾父亲!”

话音一落,刽子手手起刀落,元凝身首异处。

元凝的父亲霎时间晕了过去。

行刑已毕,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已散,那监斩官以及狱卒和刽子手也都纷纷打道回府,唯有元凝那身首异处的尸身孤零零的留在刑台上。

若是还有家人,被处斩的犯人尸体是可以由家人领回的。

那刑台之下,元凝的父亲直挺挺的晕厥了过去,槿清想喊他又喊不出声,只能用力的掐他的人中。

半晌后,元凝的父亲方才醒了过来,甫一睁眼,便哭喊着女儿的名字爬上了刑台,眼见着女儿身首异处,元凝的父亲将女儿的头颅抱在怀中,仰天一声吼,声音悲怆凄凉……

槿清站在刑台之下不住的流眼泪,心中愤恨悲伤……

槿清同元凝的父亲买棺材,将元凝的尸首带回了燕绵镇,这天寒地冻,开不了坑,做不了坟,元凝的尸首只能暂且装殓,用雪掩埋。

一夜之间,元凝父亲那原本方才堪堪斑白的头发尽数变成了银丝,苍老了十岁不止。

元凝出了这样的事,元家医馆自然是再也不能行医问药了,且不说元凝的父亲无心经营,即便是照常行医,也无人敢来瞧病了。

几日过去了,元凝的父亲终日郁郁寡欢,要么是抱着元凝的牌位无声流泪,要么就是借酒消愁。

槿清看不下去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如此折磨自己,学着往日里元凝的样子,笨拙的煮了一碗米粥,端到了元凝父亲的面前。

元凝父亲正佝偻在一个小凳子上靠墙而坐,怀中抱着元凝的牌位。

槿清踌躇了片刻,便端着一碗白粥上前,在元凝父亲的身旁缓缓蹲下身来。

元凝的父亲仍旧毫无反应,抱着元凝的牌位目光呆滞。

槿清单手端着碗,另一只手轻轻的扯了扯元凝父亲的衣袖。

元凝的父亲感受到了扯动,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槿清。

槿清松开了扯在元凝父亲衣袖上的手,双手将碗捧到了元凝父亲的面前。

元凝父亲的视线从那碗白粥一路看到了槿清的脸上。

槿清的神情担忧且焦急,就如那日元凝前去邻镇出诊之时……

猛然间,元凝父亲忆起了那日元凝前去邻镇之时的情景……

元凝前去出诊不可能不告诉槿清,槿清既然知晓元凝的去向又如何会那般焦急?而且,自己回家之时槿清又急切的同他比划着什么,分明是想让他去把元凝找回来,自己当时怎么就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闹孩子脾气?

槿清是人参精,精灵的感知自然是比人类要敏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