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眉心,“夜里怎么睡?”

堂屋被老太太占着,院里堆着东西,也就卧房这点地儿了,忙了一下午,他身心俱累,现在只想找个地睡一觉。

“孩子们在前边,要不大伯你守着他们去?”

“……”

搁平时,赵广昌肯定要骂人的,可他委实没劲了,弯腰从地上卷了一床竹席就往前边去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回来时地上不过睡着几个娃,一转身的工夫,地上躺满人没位置了。

不想回后院应付那群糟心的人,最后,他去柜台后挪了点位置出来。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赵广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本以为躺下就能睡着,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位置逼仄,地上硬邦邦的,睡着很不舒服,加之嗡嗡嗡的蚊鸣,把瞌睡全闹没了。

这一晚,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当门缝隙溢进灰白的光时,大门突然传来震天响的拍门声。

这种声音,几乎每个清晨都有,赵广昌缩着四肢,艰难的翻了个身,一动也不想动。

孩子们被惊醒了,揉着眼往后院跑,昏暗间,有人撞到柜台,柜台往里一靠,位置愈发逼仄。

赵广昌烦躁撑起眼皮,但听梨花贴着门问,“谁啊?”

“买粮的。”外头传来妇人沙哑的声音,“根据衙门告示,掌柜今个儿该开门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