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仰望着渐渐升高的木头那端,见是她,当即就要欢喜的跳起来,梨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小路。

刘二点点头,蹑手蹑脚的放下手里的锄头,慢慢往后退。

地里的麦子已经开?始收割了,但因前晚的大雨,全部倒成了一片。

梨花走在前边,等刘二跟上?来后,和?他道,“山里有岭南人的踪迹,我想你陪我出去瞧瞧...”

刘二还没答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我也?去。”

赵广安气喘吁吁的从屋背后跑过来,“幸好我机灵,看到灶房没人就来了,要不然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出去啊?”

梨花神色一滞,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没有。”

“哼。”赵广安不满的抱起手臂,“那你怎么来找刘二却不告诉我?”

一定是他阻拦她去外面让她对自?己?有了罅隙。

想到这点,赵广安又是一句沉闷的哼哼。

梨花忍俊不禁,过去拉他的手,“阿耶你没和?岭南人打过交道,乍然遇上?,我怕你恶心...”

“那我也?要去。”

尽管他仍然不赞成梨花出去,可她既然决定了,他总不能一直阻挠。

眼?下李解不在,赵大壮又忙着修屋收粮,陪同一责,理应由他这个做阿耶的担着。

想到什么,他往家的方向走,“既然要出去,必须把盔甲穿上?。”

那玩意?笨重归笨重,但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梨花暂时?没打算和?岭南人交锋,何况此?番主?要的目的是确认那些人的身份,自?然怎么轻便怎么来。

谁知赵广安执拗得很,她被迫穿上?老太太缝制的竹甲,带着两个面目凶狠的盔甲兵出了谷。

她在山里走动?的时?候多,驾轻就熟就找到了富水村村长说的地。

雨水冲刷后,柴灰混着泥水流向低处,不怎么好辨认,但那些骨头却极其显眼?。

几天过去,仍有密密麻麻的蚊蝇盘旋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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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闻的话,似乎还有淡淡的腥味。

赵广安捏住鼻子,眉头直直竖起,“这是马的骨头吗?”

他记得去年梨花说岭南人在死了孩子的大坑周围杀了马吃,这次也?是如此??

刘二走上?前,用手里的长刀挥开?蚊蝇,刨出骨头的本来形状。

赵广安嫌弃的往后退,想到身上?有口鼻巾,忙将其戴上?,“小心染上?瘟疫!”

针对去年戎州的瘟疫,衙门从没说过造成瘟疫的缘由,赵广安怀疑是死尸引起的,偏头看梨花已经戴上?了口鼻巾,他和?刘二说,“你快将口鼻巾戴上?啊...”

瘟疫会传染,刘二要是病了,他们全家都得遭殃。

刘二收起长刀,转身和?梨花道,“不像是马。”

如果?是马的话,附近该有马毛才是,然而他没在地上?看到类似马毛的东西,他猜测,“会不会是野猪?”

梨花已经粗略的扫了眼?周围,除了这堆砸碎的骨头,没看到骨头的头部,她说,“不知道,咱们看看能否找出他们往哪边去了?”

到处都有一簇簇的荒草,或许能通过草茎的折断来判断他们的动?向。

就怕一场雨把什么都浇没了。

三人分散去找痕迹,赵广安紧紧握着长刀,背影小心翼翼的,一会儿后,他说,“你堂伯不是在北边发现了柴灰吗?从这儿到北边,也?就两条路...”

山谷和?村子在正北方,这些人想不惊动?村民,只能从东边或西边绕过去。

梨花如醍醐灌顶,“阿耶说得对,咱们朝西边走...”

赵广安怕自?己?乌鸦嘴说中了,打退堂鼓道,“我就瞎说的。”

这话似乎没什么用,因为?梨花已经钻进了草丛,刘二更是不由分说的跟了上?去。

他看了眼?重新被蚊蝇黏上?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