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火把不像方才明亮,一张脸像山里的夜色一样黑,语气少?有的严肃,“三娘,你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我在?山里发现了烧过火堆的痕迹。”
在?他的印象里,山里只有他们。
如果有其他人,都是居心不良的坏人,不是什么好事。
梨花心有一咯噔,“还有什么?”
赵大壮抿了抿唇,良久,艰难的张嘴,“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梨花身形一晃,声音跟着颤抖起?来,“是岭南人。”
岭南人好血,他们走到哪儿哪儿就?血流成河。
戎州已?经成了他们的地盘,戎州的人估计被他们残害得差不多了,终究是狼子野心,还是越过
弋?
益州兵进了益州地界。
赵大壮眼皮突突直跳,仿佛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正值农耕时节,恶贯满盈的岭南人要?是攻进了围墙里面,多少?人要?遭殃?尤其是孩子,好不容易从饥荒里活下来,一旦被岭南人抓走,这辈子就?别想活了。
他攥紧拳头,手?里的锄头紧了又紧,“三娘,他们会不会...”
梨花知道他想说什么,岭南人都能走到窦娘子她们的村子,攻进山里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梨花道,“不会,他们特意越过我们去窦娘子她们村子胡作非为肯定有其他图谋。”
他们冒充益州官吏,无非想让益州百姓记恨益州衙门从而造反,因为只有益州乱了后他们才有机可?趁。
梨花道,“族里肯定没事的,堂伯,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要?相信叔伯他们,纵使?我们不在?,他们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话是这么说,然而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便是古阿婶也变得异常沉默。
她家家破人亡就?是岭南人干的,现在?有了岭南人的踪影,她可?得好好想想怎么为家人报仇。
还有其他娘子们,大家在?戎州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再让岭南人欺辱自己?
走到北边村民的院子外时,古阿婶挑着箩筐走上前,直截了当的问梨花,“十九娘,如果山里有岭南人,你准备怎么做?”
岭南人兵力强大,不是她们几百人就?能击败的,但要?她放弃辛苦开垦出来的地她肯定不舍。
沉默许久,她说,“看看益州什么动向,益州要?是坚守边境,咱们就?把岭南人的动静泄露出去,如果益州衙门想成为第二个戎州,咱就?得想起?他法子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到时候肯定所?有人都得住进山谷才行。
然而山谷有个非常大的缺陷,就?是外面的人打定主意火攻的话,大家没有地方逃跑。
这时,赵大壮突然出声,“三娘说得对,益州如果想舍弃离去,咱们就?跟岭南人碰到底,从去年我就?在?想,如果当初知道天灾之后最大的祸乱是岭南人,我绝对不会跑到山里。”
梨花蹙眉看他。
赵大壮昂起?头,脸上少?有的坚定,“咱们镇的男丁说少?也不少?,奋勇抵抗总能为妇孺争取逃跑的时间,即使?我们低微,全县的男丁加起?来呢?”
与?其落得悲惨逃离故土且家破人亡的下场,不如跟岭南人拼了。
为了安宁,总是要?人流血的,赵大壮想过了,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家人落在?那帮人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画面。
身为戎州人,他愿意为了族里人献出自己的性命。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有的这种?想法,只知道有了这种?念头后,他好像披上了盔甲,有了战无不胜的勇气。
赵广安瞟他好几眼,看他眼睛慢慢睁大,素来稳重的脸泛起?了红晕,眉头拧了起?来。
在?赵大壮还要?说话时,他打断了他。
“堂兄,你这想法可?要?不得,咱为何千辛万苦的跑出来,不就?为了活命吗?你去跟岭南人打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