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的人明显更多,因为哭声比之前几条街的悲痛。
周三?郎刚刚还很急,现在却慢了下来,赵广安随着?他的目光往前看。
在一处还剩膝盖高的院墙前,两人妇人背靠墙坐在废墟上,脸上有?血色的划痕,衣服上还有?一处印着?浓浓的石子印。
方才救女子于?墙下出来时,女子的大腿就有?这?样的痕迹。
周三?郎自然也看到了,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喊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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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灰白?的老妇睁开眼,在看到周三?郎的刹那,眼泪夺眶而?出,“三?郎啊,你总算回来了,你爹没了啊。”
周三?郎放开赵广安,大步跑上前,在老妇面前蹲下,“三?郎回来晚了。”
老妇抱住他,泣不成声的捶打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要是?昨晚回来,你爹就不会死啊。”
老爷子被埋在卧房里了。
整个宅子,只倒塌了一处,偏偏就把老爷子带走了。
周三?郎望着?老两口的卧房,拔腿就往里边跑,老妇抓他不住,急得咳嗽起来,“回来,快回来。”
话音未落,地面又是?一晃,老妇瞪大眼,凄厉的喊道,“三?郎。”
“娘。”周三?郎跪在老妇面前,眼泪横流的望着?又塌了一角的青砖瓦房。
屋顶的瓦片随着?震动,飞快的坠向地面,发出一阵尖锐的碰撞声,他抹了抹眼泪,“都是?三?郎不孝。”
老妇紧紧抱住他,再也舍不得打他一下,“你大兄他们?呢?”
只有?老三?回来,老大和老二?不会死了吧?老妇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周三?郎亦悲伤不止,“我和大兄他们?在军营就散了,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阿娘,你哪儿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馆。”
老妇用力往下坐不肯动,“医馆都塌了,大夫死在里面了,现在去哪儿看病啊?”
去年闹瘟疫,官府将医馆的药材全部征收了,医馆的大夫心善,舍不得看到百姓们?药石罔顾,便自己?去山里采药回来诊治病人,衙门感念他的好,特意派了人去山里挖药,据说?新的药材刚送到医馆就出事?了。
她靠着?周三?郎的肩,“娘没事?,不去医馆。”
活到这?个岁数,去一次医馆就像死了一次似的,她怕了,宁肯死在家?里也不想受那个折磨。
梨花和赵广安在边上杵着?,等母子两叙完旧才走上前跟老妇问好。
老妇脸上还淌着?泪,但儿子归家?让她振作了些,“多谢你们?陪三?郎回来,可惜这?会儿乱着?,没法请你们?去家?里喝杯茶,三?郎,你去灶房烧壶开水给他们?喝吧。”
赵广安摆手,不知为何,看到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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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疼爱周三?郎,不禁想到了在山谷里的老太太。
城里的青砖房都塌了,村里那些木屋肯定更脆弱,他红着?眼眶说?,“不用不用,我们?过一会儿就走了。”
在之前的女子家?耽搁了许久,再拖延下去,估计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就得离开,赵广安可不想白?来一趟,和周三?郎说?,“先将婶子背回屋吧。”
老妇激动起来,“不能回去。”
屋里的墙已经裂缝了,屋顶的瓦片还往下掉,进屋的话,很容易受伤的。
她一解释,周三?郎也反应过来,急忙回去拿了两根凳子出来,“娘,坐凳子吧。”
地上全是?碎石,膈屁股得慌。
老妇人盯着?自家?儿子舍不得移开眼,“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没有?闹天灾前,街坊邻里无不羡慕她的儿子出息,不是?掌柜就是?管事?,月钱多不说?,还很有?面儿,然而?戎州的事?情终究还是?波及到了益州,酒楼关?门后,官府就挨家?挨户征税,交不上税的就去从军。
三?个前途大好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