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坑已经挖出来了,树枝细细密密的围了一圈,刘二正抱着枯草往树枝缝里塞枯草。
“刘二叔。”梨花喊他。
刘二看到她,放下手里的枯草走了过来,“三娘子有事吩咐?”
“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人。”
“好。”
刘二拍着衣服上的灰大步离去,梨花过去接他的活。枯草有些扎手,抱草时,她忍不住缩手,下一刻,稳稳抱起一把。
族里人瞧见了,微惊,“三娘不怕疼?”
草扎着手背会刺痛,梨花细皮嫩肉的受得了?
梨花回答得干脆,“疼啊,但想到婶娘堂姐们能安心如厕,这点疼不算什么的。”
这话让在场的人心软得不行,不怪赵广安疼这闺女,就这嘴巴甜得,搁谁家不喜欢啊?
赵家大房的堂伯道,“你歇着,我们来,很快就弄好了。”
梨花家四头牛,一头借给了四叔,一头借给了他家,帮他们省了不少事,怎么忍心看梨花做这种粗活。
他弯腰夺梨花怀里的枯草,梨花抱紧不让,撒娇,“堂伯,我想做,你就让我试试嘛,我不捣乱的。”
再过些时日,北上的难民越来越多,不趁早把皮磨厚点是要吃苦的。
对着这么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谁舍得拒绝?
“堂伯教你。”
梨花没干过活,手不够灵活,有些地没堵严实,有些地的树枝又被她弄歪了,但没人苛责她做得不好,反倒一股脑的称赞。
“不愧是说书先生启蒙的,三娘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
“是啊,我家娃要像三娘这么省心,我睡着都能笑醒。”
“谁说不是呢?”
小姑娘锦衣玉食惯了,出门竟不娇气,还抢着活赶,一时之间,全是赞美之词,以致快睡着的赵铁牛忍不住问赵广安,“三堂弟,你怎么把三娘教得这么好,教教我呗。”
赵广安面朝拴牛的树木躺着,眼皮犹如千斤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个问题,敷衍道,“有啥好教的,茶馆一壶茶,其他交给说书先生呗。”
“……”
这个回答太花钱,赵铁牛不得不放弃。
茅厕搭好,梨花像昨天一样围着釜转了一圈,然后回去给牛赶牛蝇,她怕牛蝇叮她,不敢像拍蚊那样把它拍死,只能不停地扇扇子。
牛趴着歇息时,刘二回来了。
“昨天被抢的老丈一家在咱们身后,其
铱驊
他没发现异样。”
梨花看向车旁打鼾的赵铁牛,思量道,“白天你警醒点,夜里让铁牛叔换你。”
“好。”
估计累狠了,釜里的饭煮好都没人醒来,老村长让孩子们先吃,梨花摊的饼子没吃完,继续嚼饼子,晌午时,她看到昨天的老丈一家走向榕树,很快,那个请求和她们一块去县里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梨花心思一动,迎了上去,“我带你找四爷爷吧。”
老村长不知从哪儿挖了些树根回来,正熬水,走到釜前,中年汉子愁眉不展,“老伯可认识那些人?他们的粮喝水没了问我们借…”
老村长指指自己的喉咙,中年汉子为难,“我们的粮和水剩得不多,借给他们,只怕我们也不够。”
不借的话,怕那些人动手抢,只盼面前的老伯认识那群人,能救济一些。
老村长皱眉往竹席看去,梨花心下了然,“四爷爷,你比划,我懂。”
老村长看她一眼,指了指被族里人围着的木桶,梨花开口,“四爷爷想给他们水?”
老村长点头,又指旁边的釜,梨花道,“想给他们吃食?”
老村长再次点头。
梨花拿了碗走向木桶,“四爷爷,你看着火,我给他们舀水去。”
因为要搭伙煮饭,各家拿出的水单独存放的,梨花舀了两瓢水和两勺稷饭托中年汉子送过去。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