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从突然转过身,“官话说得不好就口音陌生?我还觉得掌柜你的口音陌生呢。”
掌柜被倒打一耙,瞬间?没了声,他的确不是益州人,可世道乱,谁知衙门?会不会驱逐外地人呢?掌柜心虚,朝外看了看,见没有官差,迅速拉住赵广从,“什么话好好说,我不过按照东家要求跟你还两句价而已。”
赵广从怕露馅,不想久留,耐不住掌柜力气大?,他再迟钝也琢磨出不对劲来,“你不是益州人?”
掌柜不敢撒谎,“我是荆州人,来益州好几?年了,本想将户籍迁过来的,谁知益州闹旱灾,好多手续衙门?都不给办理?了。”
赵广从可不知道衙门?的事儿,“那你刚刚还那么凶?信不信我大?吼两声,往后?再没人敢光顾你这个店。”
掌柜知道他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然而还是不敢冒险。
自从去年官差挨家挨户的搜查戎州人,城里的外地人无不人心惶惶,就怕衙门?把他们?也驱逐回乡,现在好几?个州都发生了叛乱,节度使自立为?王,他们?再想回老家,也得等局势明朗后?不是?
现在回去,半道就难民打死了。
他小心翼翼的商量,“就按你说的价格怎么样?”
赵广从想坐地起?价,衣袖被扯了下,想到李解和?刘二,他不欲多耗,“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这些东西是经过村子的难民们?落下的,可不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是是是。”
掌柜数钱时,赵广从打量着店铺摆设问,“城里物价涨到多少了?”
“粮食已经超过百文了。”
赵家也算粮商,想到他们?如果没有把粮食卖给东边的商人,这会儿早已赚得盆满钵满了,哪儿会看当铺掌柜的脸色?不禁痛心,又问,“租子呢?”
掌柜停下动?作?,“你们?想进城住?”
“谁知今年会不会干旱?真要干旱,留在村里不是等死吗?”
掌柜叹气,“哎,但愿今年不闹灾吧,你们?也别想着搬进城,城里难着呢。”
“怎么了?”
掌柜数好钱递过去,顺便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三人拿到钱,立刻去了集市。
集市大?多摆摊卖野菜的,零星有两家卖肉的,肉质也不好,苍蝇围着嗡嗡嗡的飞,就这样还得近一两银一斤。
卖活鸡活鸭的就更少了,但鸡崽鸭崽的有好一些。
浅黄色的小崽,叫声软绵绵的,赵广从没有养家禽的经验,怕半道死了遭梨花埋怨,索性将选鸡崽的事儿交给李解他们?。
“你们?选,我去其他地逛逛...”
刚走两步,裤子被一双手抓住了,低头一看,却是李解,见他朝自己摇头,赵广从道,“我就在这条街上?转转,不会走远的。”
‘的’字刚落下,却看李解另一只手伸进怀里,赵广从头皮一紧,“罢了罢了,我哪儿也不去。”
李解怀里揣着匕首,他要敢唱反调,回去的路上?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
毕竟李解只听梨花的话,梨花怎么交代李解的他一无所知。
万一她让李解只要自己不听话就杀了自己呢?
赵广从越想越害怕,最后?,慢慢蹲身,朝李解挤出个笑脸来,“来来来,我们?一起?选。”
买多少是在来的路上?的就说好了的,十只鸡,十只鸭,附近几?个村一村一只,剩下的自己养。
鸡鸭还很小,怕它们?饿着,刘二留了些野菜起?来喂它们?。
至于梨花交代的租宅子他们?没给办,倒不是懈怠,而是益州衙门?狡猾,将空出的房屋全部收回,想租宅子,必须去衙门?做登记,赵广从怕身份暴露,坚持要回山谷。
只是回去不像来时轻松,二十只小鸡小鸭关在背篓里吃喝拉撒,弄得赵广从一身屎臭味,还得忍着臭扯野菜掐碎了喂它们?。
他自认照顾得精细,然而回到山谷,仍死了三只,他跟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