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梨花预料的差不多,在戎州发泄够了,忍不住想?去益州,所以才去试探益州兵,梨花又?问,“里边可有戎州口音的人?”

戎州几个县的口音有所不同,但?差别不大,可与岭南口音就差得?多了。

妇人愣了下,不确定?的说?,“我们活得?生不如死,没有细听...”

这时,最后边的一个妇人颤巍巍的举起手?,“有戎州口音的人,我家东绵县的,说?话咬字要重点,那群人里有同样咬字的人。”

身处异地,乡音最能引起她?们的共鸣,遭人强迫时,那人按着她?的肩头,说?的就是戎州话。

她?几撮碎发遮住了眼,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下掉,“我...我不敢说?。”

同乡人跟岭南人狼狈为奸,她?怕说?出来被其他人怨恨,谁都不敢说?,哪怕夜深人静,她?也无数次的提醒自己?,对方不是东绵县的,东绵县民风淳朴,不会养出那种恶人。

语毕,其他妇人顿时露出仇恨的眼光,“你...”

梨花打断她?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哪怕是同村的,也不该把怨恨发泄在无辜者身上。”

岭南人进戎州前,戎州已有乱象,否则路上不会堆积那么多尸骨了,梨花看了眼太阳西?沉的天,“咱们先离开这儿。”

走出宅子后,她?继续挨个宅子的寻找,许是多了几个伤痕累累的人,藏起来的人主动现身,梨花安抚好她?们,然后领着她?们往南走。

识路的人察觉后,沙着嗓音提醒,“南边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那儿才安全。”

进城到现在,从三人壮大了几十?人,走在路上时,那些?人诚惶诚恐的盯着周围,像受惊的兔子,风吹起的落叶也能让她?们大惊失色。

梨花走的小巷,太阳落下,晚霞尽染,到一处拐角时,突然钻出几个瘦骨嶙峋的汉子,他们敞着胸脯,双手?扛铁棍,眼神贪婪的盯着梨花。

妇人们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瑟缩着往后退,止住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眨眼工夫,她?们就与梨花拉开了距离,梨花也撩起了幂篱。

她?虽是男儿装扮,皮肤也晒黑了许多,但?高挽的发髻与整洁的小脸明显和那些?人区分开来。

有妇人惊惧的往后跑,听到脚步声,梨花回头看了眼,“别跑,咱们能过去的。”

对方共无人,梨花朝李解和刘二看了眼,主动走上前去,用官话问,“阿叔从哪儿来的?”

汉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嘴角还?挂着血,直勾勾的盯着梨花,眼睛亮晶晶的,“岭南人。”

戎州口音,梨花心下明了,面上不动声色,“婶子她?们呢?”

“嘿嘿...”汉子们对视一眼,笑声在晚霞照红的巷子回荡,“你给阿叔做媳妇怎么样?”

刘二握紧匕首就要冲上去,却看梨花侧脸笑了下,笑容浅浅的,他倏地放松下来。

梨花笑盈盈走上前,纤细的手?拉起汉子大敞的衣襟,语气跟着软和下来,“可是他们好像也想?...”

其他几个人搓着手?嘿嘿嘿的笑,“长幼有序,大兄你先来...”

来字刚落下,就看面前好好站着的人忽然僵住,随之有湿润的雨溅在自己?脸上,汉子伸手?一摸,却是粘稠的血,然后,他嘴里的大兄捂着脖子,慢慢弯下腰去。

他正要怒吼,又?是无数血滴喷溅而来,他下意识眯起眼。

哪晓得?这一眯,左边的兄长也倒了下去。

汉子为了将就梨花的身高,说?话时,有意屈膝低头,正好方便梨花动手?。

脸上溅了数滴血的汉子睁开眼,就见寒光一闪,他下意识偏头,下身却一阵钝痛,痛得?他握不住手?里的铁棍,“你...老子...”

梨花又?是一脚踹过去,磨得?锃亮的匕首呲溜一声划开对方脖子,“阿叔,爽吗?”

后面那群妇人不料变故来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