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行李,赵广昌又想骂梨花了。
一路走来,大房和二房的行李少之又少,三房和老太太的行李则多得很,甚至连老太太死后用的孝布都在,他发句牢骚,梨花立马拿青葵县说事?,扬言要不是他鼠目寸光阻止族里人进城接她们,不至于丢了那么?多行李。
因为这事?,族里人看他的眼?神冷淡了许多。
他们也不想想,带那么?多东西,累死牛的话,遭罪的还?是自己。
“你说我?哪儿得罪三娘了?”
元氏拖着箱子进来,“她是不喜欢我?。”
她娘家的屋子已经在建了,挖地基时,她娘想让丈夫过去帮忙,恰好梨花经过听到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给?她好脸色。
定是老太太指使的。
她把箱子放到最里面角落,脸庞隐在暗色里,“大郎,我?后悔了,早知?你娘这般不喜,当年不该...”
她音色哽咽,赵广昌慌了,上前搂过她,“当年是我?没把持住,不怪你,你放心,等日子好起来,我?会补偿你的,我?和舅兄说了,忙完家里的事?儿就去帮忙。”
元氏落下泪来,赵广昌感到一片温热,难受得不行,“莫哭了,你想要啥和我?说,我?给?你置办。”
“附近连个铺子都没有,怎么?置办?”
“我?想法子。”
“算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元氏牵起他的衣服擦泪,“大郎,你要保重身体,你要没了,我?肯定也活不了的,明?二媳妇的事?你听说了吧?她勤勤恳恳的干活,她婆婆没半句好话,一气之下,她改嫁了。”
王家兄弟没娶她,娶她的是小溪对面的人家,那户人家的男人三十几没有娶妻,明?二媳妇带着娃过去,他们一家高兴不已。
老方氏不敢和对面的人吵闹,哭着请梨花做主。
梨花再厉害不过是个小姑娘,哪儿懂得这些?婆婆和四婶指着老方氏骂了半天,骂得老吴氏灰头?灰脸的走了。
同为儿媳,她能体谅明?二媳妇的处境,她掐赵广昌后腰,“你死了,我?也改嫁。”
“好好好。”夫妻俩已经许久未曾这般温存,赵广昌心猿意马,自是顺着她的话说,“我?大你许多,没想过你为我?守寡,只?要那人对你好,我?不会怪你改嫁的。”
说着,他埋在元氏耳朵里,暗哑着嗓子补充了句,“但我?还?是想和你埋在一起。”
额...门口的梨花差点没吐出来,老太太亦抱着双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断屋里的两人道,“老大,青天白日的不干活想啥呢?”
屋子是有了,家具还?没着落呢。
总不能指望她一个老太婆打?家具吧。
木制的家具粗糙,不过工序简单,梨花已经让人打?床去了,按照顺序,要等二堂爷分到才轮到她们,梨花朝屋里喊,“大堂伯,你清闲的时候给?奶打?张床啊。”
清闲?除了睡觉,哪有清闲的时候?
回味过来的赵广昌脸色不好,却也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我?要劈木头?,没空。”
“不能挤出点睡觉的时间?”梨花说,“铁牛叔白天干活,晚上打?家具,人家这么?勤快你不能?”
“......”
竟拿赵铁牛和他比?赵广昌脸色青黑。
梨花又道,“又不是让你给?所有人都打?一张床,阿奶年纪大了,在地上睡久了会得风湿,你作为长子,理应有所表示才是。”
赵广昌记不清上次被人放在火上烤是什么?时候了,但他自认还?算会处事?,无?论外人如何刁难,他都能想法子应付过去,唯独梨花,长幼不分,软硬不吃,难缠得紧。
他道,“我?会想法子的,你阿耶知?道你奶想要一张床吗?”
老太太不是最疼幺儿吗?和幺儿说啊...
“我?阿耶这点赶不上你,他啊,就惦记阿奶睡觉没有被褥,琢磨着去哪儿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