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直觉有事发生,于是赵广从?他们一回,她?让大家套车连夜出城。
赵广从?瘦了一大圈,还黑了不少,像从?煤炭堆里出来的,给黄娘子惊得差点没认出来,“赵郎?”
赵广从?坐在门槛上抱怨,“三娘,你这次把我们害得好苦啊。”
梨花检查背篓里的手实?,她?不识字,让赵广安根据手实?的记载把相应的人数清点出来,茫然地看着赵广从?,“我何时害你们了?”
“你好意思说?益州在征兵,我们差点被抓走你知道吗?”
想到自己虎口?逃生的经历,赵广从?心有余悸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我是再也不去了。”
也是他疏忽了,忘了带过所,要不是跑得快,就被官兵抓走了,赵广从?抱住黄娘子,“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黄娘子拍拍他的背,这几日跟赵家人相处得很?愉快,是以她?脸色红润,再被他一衬,美得跟朵花似的,菊花婶拉开她?,“男女授受不亲,你注意些。”
黄娘子的家人都死了,再被赵广从?坏了名声,往后要嫁人就难了。
赵广从?怀里落空,尴尬的挠了下?头,黄娘子也尴尬,问?他,“饿不饿?我买了面条,给你煮面?”
两次出门都是跟梨花,经不住梨花念叨,她?买了许多东西。
赵广从?点头,“我怎么闻着肉香了?”
“炖了骨头汤,我先给你盛点。”她?自然的往灶间走,周氏脸色铁青,碍于人多不好发作?,但那?双眼差点没把赵广从?盯个窟窿出来,赵广从?佯装没看到,跟梨花说,“益州征兵,这些手实?怕是用不上了。”
益州征兵是梨花没想到的,这跟那?段记忆太不一样了,她?问?赵三壮,后者脸色凝重道,“不知道是不是征兵,反正官兵到处抓人。”
他的措辞更为谨慎,梨花问?,“抓到何处?”
“不知道。”
要是这样的话,益州的手实?就没用了,而且走官道恐怕不安全,益州征兵,戎州恐怕也快了,梨花道,“先出城,出城后再做打?算。”
征兵总有缘由,打?仗?叛变?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梨花决定出城后再打?听。
在宅子住了几日,大家已?经喜欢上这儿了,突然听到说搬,都有些不适应,“十九娘,咱们还回来吗?”
戎州城挺好的。
谈不上安居乐业,但不像在其他地方提心吊胆。
梨花道,“往后太平了咱就回来。”
不过也许是很?多年后的事儿了,那?段记忆里,西南动乱持续了好多年,在场的好多人都没等到回归故里的那?天,梨花说,“大家莫沮丧,只要咱们齐心,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想想咱们在奎星县的时候,日子是不是好很?多了?”
是啊,在奎星县朝不保夕,好不容易走到戎州还差点被官兵杀了。
想到那?些惨死的难民,大家伙不磨蹭了,“走走走,现?在就走。”
那?几家看赵家脸色办事,赵家要走,他们也不耽搁,笨拙的套好车,所有人往车上一坐,赶着先走了。
赵家队伍长,落在最后,不过梨花又买了两头牛,加上族里的共十一头牛,稍微挤挤,都能坐车了,除此,还有个好消息就是通过几日针灸,老村长的嗓子能发音了。
就是嗓音太过粗哑,说快了就听不懂。
如梨花所说,日子有盼头了。
许是益州征兵的消息传开了,出城时需出示过所,梨花准备得齐,加上一口?官话,守城官兵没有为难她?们,倒是她?们身后的几人冒充良民身份被官兵看了出来,几人当场被拖走,喊叫声响彻整条大街。
赵广安疑惑,“为啥冒充良民啊?”
良民就是普通百姓,身份并无?尊贵之处。
他跟赵书砚换了回来,如今赶着梨花坐的车,梨花道,“良民身份不容易遭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