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总似不开心,最近一次的某大楼竣工,他甚至推掉了之后的庆功宴,丢下一群领导面面相觑,自己上车回家去。
他在意的,只是那一句:“桑田,你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有时候,是隔壁邻居在上下楼时候遇到,提着菜篮子的阿姨顺口问一句:“小苏,好久没看见你爱人了,出国去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他揣着钥匙笑:“快了快了……”
有时候,是夜里无事打电话回家,父母不停在问:“儿子,桑田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他烦躁,叹一口气,然后回答:“不知道……”
有时候,是半夜里突然醒来,看了表发现布鲁塞尔还是前一天傍晚8点,忍不住拨了过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提着电话呼吸,很久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确实很挫败。
他于是干脆起来,坐在阳台,盘着腿抽烟,却往往是烧到了手指,烫醒自己。
愧疚让人不思生活,想念让人一夜白头。
桑田短期的培训基本结束,每天空余的时间足够她在布鲁塞尔逛个够。
于是,她经常清早起床,在楼下的咖啡馆随便凑合一个早饭,然后租一辆自行车,开始大街小巷的乱转。
她骑到小于连雕像,看着撒尿的小男孩痴痴发笑,坐在水池边吃面包,口渴就直接捧一口水喝。有人经过,朝她报以一笑,她笑眯眯的回应,好似生活原本这样美好。
有一次拐到最出名的大广场,看着四周被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和路易十四式的建筑包围,91米高的钟楼上方耸立着圣米榭尔的高大雕像,在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还抽空去了一次迷你欧洲公园,惊叹于里面那所有的按原建筑比例缩小的迷你建筑物,惊异之余却又想起苏礼辰来:如果他在,一定也很喜欢吧……
不想想太多,于是桑田向学校提出申请,提前开始工作,给一个法国老教授做见习TA,生活渐渐忙碌充实,得到满足。
波澜已经离我远去,没有必要再把自己抱地这么紧。
某一个周末,一觉醒来突然想念家里的茄子炖肉来,于是匆匆爬下床,冲到超市去买了材料,回到家洗净切好,发现最重要的砂锅没有弄到,不免沮丧。刚好同事打了电话过来,她说起,那边灵机一动:“可以到中国城去借啊,那边的中餐馆肯定有!”
于是,桑田又风风火火的下楼,打了车直奔中国城,花了差不多10欧元的车费,外加软磨硬磨从那个广东老板那两欧元租来的砂锅,回到公寓也乐得心花怒放。
吃饱喝足开始工作,她坐在地板上哼着歌,冷不丁一个电话过来,几乎吓得她丢下手中的材料。
“Hi,this is sang.”她肩膀夹着电话,手上还在忙碌着。
“桑田,是我。”
苏礼辰。
她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手里还紧紧纂着那一叠资料,换了好几次气才说话:“什么事?”
看了一下表,那边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想你两个字没有说出来。
“哦。”桑田应了一声,又是不只所措,抓了电话不吭声。
“今天我买了两把摇椅,放在阳台上,等你回来就可以坐了。”
他说完就懊恼,这样幼稚的话居然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迟疑了一下,又说:“我还买了一棵富贵竹放在旁边,白天看上去郁葱葱的,感觉还不错。”
“哦……”桑田无意义的回答。
苏礼辰也无话可说,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最近在忙什么?”
“调查进行到尾声,做写收尾工作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回来?”又是顿了很久,他终于又问出来这句话。
“再说吧,我也不清楚。”桑田想了一下,又说,“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