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一怔,忙看潘书,暗道不好。
那边一个金发美女从一株龙柏后面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地走来,雪白皮肤,穿一件白色大毛衣,那么松的衣服,依然能感觉出她胸是胸腰是腰来。Susan老远伸出手,朝潘书走来,笑说:“潘?你好,我是Su。”
潘书轻轻挣开何谓的手臂,上前两步,拉住Susan的手,拥抱一下,说:“你也叫Su?”
放开Susan,展颜一笑,百媚横生。看得何谓不寒而栗。
潘书一手搭在张棂的肩头上,另一只手放他胸口,半仰起面,幽幽地道:“你叫她苏?有没有错觉是在叫我?为什么我听着是呢?你告诉我,是不是?原来你还在想我?那我这些年的苦就没有白受了。”眼神凄迷,像要哭泣。
张棂呆住,意乱情迷,浑忘所以,“是的是的,我一直在想你,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潘书慢慢把身子贴上去,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我不原谅,我是傻子才原谅。你知不知道你离开我的头两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那两年我瘦了多少?你去问问陈叔就知道了。我不原谅你,除非你回来。”
张棂伸手抱住她,痛苦地说:“我知道,我太知道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敢见你。”
潘书摇头,把双手都搭在他颈后,媚惑之极地说:“你回来,我就原谅你。我一句也不提起过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深更三夜在一起唱歌。你要不要听?”拿出手机按下铃声键,吉他弹唱的清丽哀伤音乐缓缓响起,“这么多年我都用它,我会为你用皮镰收割,我会为你做一件不要针不用线没有接缝的衣服,你回不回来?”
张棂如受催眠般的连声说:“我回来,只要你还要我,我就回来。”
潘书掉头对Susan轻轻一笑,说:“听见没有?他要我,不是你。”扭转头回去吻上张棂的唇。
张棂将她抱紧,说:“潘,潘。”那声音像是在无人的夜里,与爱人在缠绵。
陈总看得呆了,Susan睁大了眼睛,想伸手去把两人拉开,又不知从哪里下手。何谓冷眼看着。
就听见张棂一声惨叫,潘书松开他,退后两步,摸出手帕擦擦嘴。众人看张棂,嘴唇已经被咬破,鲜血直流。
潘书冷笑说道:“你肯回头,我还不要。要我原谅,好让你心安,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的心安我会在乎?当初我痛苦得恨不得死去,为什么你不在乎?为什么你可以和别人一起男欢女爱,要我痛不欲生?隔着三万英尺,你为什么要讲给我听?你要心安,你要做圣人,你要对她负责,那我呢?难道我们四年多的感情,比不上别的女人的一夜情?就算你一夜做十次,只要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也就不会难过。但你偏要跟她们讲感情……你们,你,姨夫,我爸。你们都一样。我爸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抛弃我妈妈,跟别的女人走了。你,大学二年级就说一毕业就结婚,结果也走了。还有姨夫,背着阿姨和别的女人生了两个儿子。我生命中的每一个男人都背弃了我。我们家的女人从来都抓不住自己的男人。”
何谓越听越心惊。潘书的脸痛苦得扭曲,眼神是冰冷和厌弃的,嘴角倔强地抿着,像是心有不甘,又不知如何争取,像是要放弃,又不知怎样撒手。他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书,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潘书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何谓轻轻拥住她,说:“书,是我。认不认得我是谁?叫我的名字,我会答一声喳。”
潘书在他怀里放松,低唤:“何谓。”
何谓应声:“喳。”
潘书笑一声,落下泪来,“何谓,我答应过你不再乱靠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何谓说:“做得好。迷得他神魂颠倒的,你看他回去他老婆能饶得了他?两记耳光是少不了了,电脑键盘也只怕要遭殃。”
潘书咕咕地笑,“你来历不明,我浪荡成性。”
“我们正好一对。”何谓接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