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3)

浪荡女

早上潘书还没睡醒,就有电话铃声在耳边响个不停,她闭着眼睛接了,睡意朦胧地“喂”一声,说:“你烦不烦?才几点?”

那头何谓却精神抖擞的样子,用清朗的声音说:“说了叫我‘何谓’,怎么又叫‘喂’了?我还没开口你知道是我了?”

“唔。什么事?”潘书懒得理他。

“起来,陪你去看日出。”

“不。”潘书挂上电话,接着又睡。

不过两秒钟后,铃声又响,潘书用枕头压住耳朵,仍然挡不住声音,只得又接了,怒道:“何谓,当心我掐死你。”

何谓说:“醒了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潘书被他这么一吵,还真的醒了。

“醒了就起来,跟我去看日出、沙滩漫步、捡贝壳,做一切情人间该做的事。”

潘书打个呵欠,“你太老土了,情人间该做的事是睡觉。你管你睡,我管我睡。”

“你要不出来,我就过来睡了。”

“好了好了,五分钟后。”潘书放下电话,忽然笑出声来。胡乱洗了把脸,把长发挽了,换了衣服,一打开房门,何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她只说“跟我来”,拉了她的手就走。潘书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眼睛仍有些涩,把头抵在他肩胛骨上,说:“你怎么有这么好精神?”

何谓说:“你怎么会睡得着?”

潘书呵呵笑了起来,“不要说你兴奋得一夜没睡,我不会信的。”

“我睡着了笑醒的。”何谓挽了她的腰,离开酒店往沙滩走。

头已经亮了,蓝得一片明澈,白得像珍珠粉一样沙滩闪着微光。居然有人比他们更早,披着衣服等着看日出。

潘书打着呵欠,说:“阳台上也可以看,为什么一定要跑到这里来?日出有啥好看的?大清早扰人清梦,我要回去睡觉。要不,晚上看月出好了?一样的,都是星球。”

何谓笑骂她是个懒虫,问:“你这一辈子,看过一次日出没有?”

潘书哼一声,说:“当然有,你小瞧我?”

“在哪里?黄山?泰山?普陀山?上海人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地方。”

“电影里。”潘书笑说。

何谓说:“原来你是吸血鬼。”

潘书大喜,说:“原来你也喜欢看那部电影。”

何谓看她为了这么小的事都会高兴成这样,反倒不解,“一般。看过。有点印象。不过为什么你这么高兴?”

潘书说:“你要是喜欢星球大战,那我们又谈什么?”

何谓看着她笑。两人都有点尴尬,不知怎么开始变成情侣的第一天。此前的两年,他们把情人间所有打情骂俏的话都说了一遍,还有许多是别人没想到的,这下倒没话说了。两人转而看着海面,日出之前,海天相接处的云彩变幻如同电影中的快镜头。

清晨的风从海面吹来,潘书说有点冷,何谓就从她身后拥住她,把脸贴在她脸侧,吻她的面颊。潘书半扭转身子回吻他,只觉得浑身软炀,就像泡在热水里。心里说紧些,抱紧些。何谓像是听到她心里的话,收紧双臂,紧得她缩成了一束丝,被两人之摩擦出的静电拂过,飘飞起来,变成丝雨洒下。

日出也没有这般绚丽。

没有话说,就接吻吧,情人们都是这么做的。

白天潘书在一个个机构办事,何谓在酒店里用电脑和电话处理工作,晚上找间小馆子吃海鲜粥,还有辣炒海螺。

月出是没法看的。才下午四点来钟,琉璃一样蓝白的青天上已经悬着一弯淡淡的月牙,薄薄的半透明,像一枚雕刻着花纹的玉质书签,人们从不知道它是何时从海上升起的。但在银滩看星星一点一点映在漆黑的海水里,也是同样的美妙。潘书想这样的日子最好永远不要结束,心里也知道这是一个奢望。

蜜月期转瞬即逝,只过了一天何谓就回上海了,潘书又住了几天,才办完所有的手续。每天早晚何谓都会打电